趋不利。
东面沿海是日军三艘轻巡洋舰的密集火力轰炸,北面是日军装备Jing良的陆战兵、坦克、炮车数辆,而上空是轰炸机。
而顾章仅有迫击炮和少量山炮。根本无法抗衡,数以千计的官兵被日军强大的炮火所杀伤。
三面受敌,千钧一发,血ye里的野性被激发,即使是没有胜算,能拖几个敌人落地狱,就多拖几个,用野蛮的文明侵略国土,就要让敌人见识文明的野蛮。
激烈的攻防战持续了整整一天,下午三点,五个小时的激战就把两团一队几乎打光,吴州阵地失守。
但是顾章并不甘心将阵地拱手送给日军,随后投入保安总团直属特务大队配合保安总团第1团反击,双方在登陆场的rou搏战一直持续到深夜,rou搏战中第1团黄荻团长亲自上阵厮杀,身负重伤依然死战不退,终以身殉国。
然而日军源源不断的登陆,将日军赶下海的目标并不现实,当天吴州镇失守。
顾章听取钱荫建议,暂率残余百来人的部队退守吴州炮台,等待援军,伺机反攻。
一名前往吴州镇采访的日本同盟社从军记者看到了令他震惊的景象:
“吴淞镇已经化作了死之城,每一条街道和道路上都是敌军中央军士兵的尸骸,碉堡崩坏后散乱的混凝土块已经被血染成了黑色。走了几步,靴子上就已经到处都是rou片和内脏。散落在地上的尸体,面部皮肤和肌rou已经完全剥离,头上只剩头发和头皮还算完好,几乎判断不出是敌军还是我军,这些为了祖国和同胞奋战至死的勇士们,可惜连完整的尸体都不能保全……另外的尸体头被砍掉了一半,露出惨白的头骨,实在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凄惨场景。”
仅仅是一天一夜的登陆战,日军第68联队就损失数百人,小小的吴州镇已经化作了日军记者眼中的死之城。
此时虽然吴州炮台被日军三面包围,但是守军战斗意志十分高昂。
日军第11师团司令部与旅团司令部、联队本部之间的通信线频频被切断,到了中午,顾章的团司令部与各个集团军队完全失去联络,这意味着不能发电报,不能发电报,则无援军前来支援,顾章不怕死,唯恐吴州镇失守,落入敌手。
钱荫肩头中枪,他垂着手臂,“我去找援兵。”
三团团长马克嘴唇干裂流血,迟疑道,“三面围攻,走南面要绕过重重叠叠的山川大河,时间上来不及。”
“不,我从西面走,抄近路,不过四十里路。天亮之前一定能把消息传递出去。”
“可是……”马克下面的话,说不下去了。重重的日军包围下,能跑出去的机会,渺茫。
钱荫急了,“你不让我去,我找顾章去说。”
“军长晕过去了,还能说啥。”他沉默了会,算是同意了。
钱荫马上出发。
顾章的情况十分差,旧伤未愈,新伤又加,撤退时,被一名敌兵击中胸口,医疗兵缺乏手术物料,只能取出子弹,勉强包扎,严重失血,使他昏迷不醒,奄奄一息。
理迪浑身上下被血ye浸shi,不是他的血,在抢救伤员时,染了一身。
他刚刚包扎完一名伤员,走出简陋的临时搭建的医疗站,心里蓦然跳动一下,猝不及防,看到一堆牺牲的士兵尸体中,一具熟悉的身影,他趴伏在地上,后背被打烂了,断了一根腿,理迪看不清他的脸,强烈的不详感涌上心头,失了魂一样,快步走上前,是他,是李洪涛孤单单地趴伏了在地上。
理迪搂起他失声大喊,“来人,快来人啊,救命!救命!””
一个小兵匆忙跑来,看到他搂着李洪涛的尸身,“李哥他走了,搬过来的路上就断气了。”
理迪茫然看着他血淋淋的脸,一刹那的恍惚,觉得此时的他无比陌生。
理迪将他放下,对小兵叹气道,“打盆水过来吧,这人啊,活着时就不修边幅,都要走了,好好整理下吧,总不能脏兮兮就走。”
小兵便跑去了打水。
为彻底消灭独立旅,跟随香月青思的赵鹏建议组建步兵和工兵的混成敢死队,应乘胜追击,便决定在夜半时分突击,敢死队携带□□进行决死冲锋。
部队现在只有马克坐镇,他马上召集射击手,不着急着杀敌,一来射程太远,打不中浪费子弹,二来,要杀个措手不及。
然而第一次冲锋的敢死队虽然成功突破第一层铁丝网,但是在突破第二道掩体时被机枪压制,全军覆没。
在赵鹏的建议下,日军并无取得成功,反而造成士兵战斗力低落,香月青思为折损的三百名敢死队,震怒不已,更为激发士兵奋勇前进,举起了手中的□□。
赵鹏知道伴君如伴虎,一直摸不清香月青思的心思,还没来得及辩解,就被他一枪爆头,临死前,他瞪大缺了一块眼皮的眼睛,面目一如既往的狰狞,他轰然倒地,思维还没散掉,满腔是不甘,但也无可奈何了。
生如臭虫,死如蝼蚁,赵鹏听到人间最后一句话,香月青思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