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的办法,他见过!眼下也只有他能办到。只是他从未用这种方式,也并不晓得这一刀下去,是刺破妖力中枢,还是置剑谙于死地。
唯有一赌!
利刃弹出,千钧一发,生死一念。将利刃刺进剑谙命门的刹那,七浮忽感受到了熟悉的目光。
他以为是剑谙恢复了意识,但只一瞬他就反应过来不是:目光来自他身侧。
白桃扇被击飞在半空,带出一道血弧,被方才在他身侧的人握住,又丢入他手里。七浮惊异看去,来人已将剑谙打晕,继而缓缓侧过身。
“……卿叔?!”
看清来人的面容时,七浮不由自主喊出声。
他的眼前忽恍惚一阵,像是有极强的灵力迎面击来,冲击力使他往后趔趄几步,能行动时,只觉得每一步都像是在粘稠的大雾里行走,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混沌感。
七浮不由自主扶了扶额角,眼前的大雾散了,卿欢背对他站着。
“卿叔,您怎么来了?”七浮很是惊讶,边说边往卿欢走去。
在他面前落定的瞬间,卿欢便张开结界,将秋晗子隔离在外。
“兔崽子,我得问问你。”
七浮才靠近他几步,闻言不由自主顿住了脚。此时的卿欢一改往日的笑颜,话语冷厉,眼里甚至迸射出杀意。
见七浮迟迟不上前,卿欢身形一闪,下一瞬他的手已死死卡住对方的脖子。
猝不及防,则压根没想到他会对自己发难,七浮被勒得透不过气,挣扎着吐字:“卿……叔……要问什么?”
他的难受丝毫没有引起卿欢的注意,铁箍般的手一动不动:“你为什么把雨儿一个人丢在外面!”
“我……”
“你不知道锁鹤阁里还有妖族的人吗?”不等七浮答,卿欢便冷笑一声,声音里添了几分哽咽,“亏雨儿她……至死还求对方不要伤你。”
“你说……什么?!”七浮惊呼,可压在他气管上的力量更加了几分。
“雨儿刚才被摄了生魂!”卿欢的声音近乎在他耳边咆哮,“还不明白吗?!”
噩耗宛若惊雷。
不管人还是妖,生魂离开rou体,若没有相应的容器盛放,须臾即死。雨麦的母亲就是因为被摄了生魂,至今生死未卜、下落不明,与死去并无两样。
不知从何而来的力量,让七浮一把挣脱卿欢的束缚。他推开近乎情绪失控的猫妖父亲,自己则失魂地退了几步。
雨麦她……方才还点头应他,会等他回来。他来内层才不到一刻钟,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雨麦被何人摄了生魂?
“我不信雨麦会死……她的身体呢?”七浮抬起头。雨麦如今的身体由他的灵力构成,只要主仆印记未散,就能说明雨麦还没有死。
他见卿欢痛苦地晃了几晃,继而又见他握了拳走近,小心翼翼将灵力从拳中泻出。熟悉的灵力,在七浮身前渐渐幻化出雨麦的样子。
七浮一把将雨麦的身体搂在自己怀中,毫无生气的猫女歪在他胸口,眯着双眸仿佛睡着了一般,可透过狭长而柔软的睫毛,赫然看到的是已经涣散的瞳仁。
“雨麦……”七浮喃喃一声,将她搂得更紧。白桃扇掉在主仆二位身旁,扇面上浮现出一片浅青色光芒。没有了生魂,这副身体也撑不久,仅仅一盏茶的功夫,雨麦的身体便消散去,灵力尽数回到他体内。
七浮握紧手中的血白璧。雨麦一直佩着血白璧,这块璧是浮君临终前留下的法器,他能感受到里面有雨麦微弱的气息,也许是她在生魂完全被摄去前,想方设法留下来一部分封入血白璧。
“信了吗?”卿欢在他身旁轻声道,“我赶到这一层的时候,雨儿独自倒在血泊里。你为什么要与她分开?”
“我……”
“如果有你看着雨儿,雨儿是绝不会死的!”卿欢的声音如同催命符,七浮只觉有冰冷的利爪抚上自己的脖颈,他下意识将之捉住,却无法阻止利爪刺入自己颈部。
利爪死死卡着他,他亦死死捏着利爪。他没想过雨麦会死,更没想过自己会死在雨麦父亲的手下。
他隐约听见雨麦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似是哀求,可他听不清她在说什么,只依稀辨认出这一句:“无沉,我疼。”
“对不起……是我不该……”他神志不清地回应,便在他发狠般阻止利爪的时候,捏住利爪的那只手,小臂上忽传来钻心痛楚。
“无沉!……无沉!”
雨麦焦急的喊声,让七浮浑身一激灵,但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皮,只得慢慢转醒。
雨麦正贴在他身上,带着倦意望向他。见七浮看向自己,她眼里露出欣喜的光彩,伸手去抚他的脸:“你醒了?”
七浮怔怔地任她抚摸,见她手上布满了指甲印,他骤然明白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也是在这时,雨麦轻柔的解释声响在他耳旁:“父亲说剑谙身上附着的妖气有些古怪,似乎能形成幻境,特意让我守着你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