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呵呵地跟在她的身後,像对待一个公主一样对待她,自己却快乐得像个傻子。
他不屑,他觉得他太蠢,他每天都在心里悄悄数落那个女人,他想不透,那个人什麽地方都好,就这眼光,太奇葩了。呵。
下雨天,他跟那个女人刚好都在楼下等。
他看见他冒著雨骑著自行车来,然後,他拿出了一把伞,视线却先落在他身上。
他说:学弟,你待会儿也有课?要不要我送你一趟?
他看看他,再看看她。他发现她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角,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视线。
所以他摇摇头,什麽也没说就掉头走开。他听见他在後边呼唤,但是他的步伐越来越快,那条走廊那麽长、那麽静,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没有勇气回头,看他去挽另一个人的肩,眼睁睁地看著他的臂弯属於另一个人。
他看著镜子,布满血丝的眼,窄阔的肩,平坦的胸,一张像是营养不良的脸。他幻想著,要是他更加矮小,楚楚可怜的双眸,齐腰的长发以及像女人一样的身材,那个傻蛋会不会瞧上他?
他被自己的臆想逗笑了,他知道,他不想变成女人,他也不可能为了他去当一个女人。同样的,那个傻蛋也不可能为了他,抛弃他现在爱的人。
那只是一个意外。
他第一次踏进同志酒吧,迷乱荒诞的世界让他稍微松懈下来,他发现原来这个世界还有很多和他面对共同烦恼的人。他们也许是同类,也许不是,但是在那个夜晚,他们可以暂时拆下自己的面具,彼此都沈浸在一个末日的狂欢中。
他被灌了两杯,有点飘飘然,一个男人说送他回学校,那个男人在气质上和他脑子里的那个他有些像,一副好人的样儿,所以他就答应了。那个男人是有贼心没贼胆,真把他送回学校了。他的车停在学校大门附近,他在他下车前,拉著他在他嘴上吻了一记。
他揍了他一拳,走了。
第二天,一张照片在学校里流传,主角是他和一个他自己都记不起长相的人。相片被投到了校长办公室,辅导员联系了他家里人,宿舍房间里的同学把他的行李扔在门外。
他办退学那天,去Cao场上晃了一圈。
他看见他站在场中,投了个三分球,一大堆女生在场外欢呼,吵得人耳郭子都疼。他却只冲著一个方向灿烂地笑著,他站在背光的位置,所以他永远也看不见他。
叶轻舟现在实在很能体会到世事无常这句话的意思。
今天本来以为也能准时下班了,结果急诊科那边忽然紧急招人过去,天桥上一辆大巴跟几辆客车连环撞了,大巴直接一个翻身,里头六十几号人各轻重伤不等,就近送到他们医院来了。一下子大部分科室都腾出人来。
叶轻舟因为受过紧急事故和灾难急救训练,就和护工跟著救伤车上第一线去救人,那时场面混乱得紧,伤者大部分情绪都不太稳定,赶过来的家属一抓住救护人员就开始骂呛,叶轻舟也忍不下了,吼道:“没看见咱在救人吗!出了事儿谁不急,一边儿去别挡道!!”
骂了一拨又来一拨,叶轻舟到最後吼得嗓子都哑了,忙到大半夜才能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喘个气,医院里今晚注定要不平静,那边儿媒体守著夜跟进最新消息,一个扛摄影机的大哥还递了瓶矿泉水给他,说:“我说,你们全体大夫,都辛苦了。”
叶轻舟扯著嘴笑了笑,跟他道了谢。
前边儿还有医生和护士还在忙里忙外,家属堵在医院的走廊上不肯走,一张张焦心的脸看得每个人都觉得闹心。
叶轻舟背靠著椅子叹了声,突然想起什麽的,拍了下大腿喃了声糟糕,忙坐起来把手机掏出来看。
只看那弯著腰的男人对著手机荧幕干看了几秒,脸上不知是失望还是怎麽的,总之就无力地往後一瘫。
你说,跟个人告白後,对方却一点表示都没有,这到底算个什麽?叶轻舟也答不上来,他那感觉就像是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费劲儿了全部的力气,所有的纠结似乎在夏少谦眼里跟没事儿一样。难道……是他自作多情了?
叶轻舟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了一个被成为患得患失的思考模式,还好他这个人还算看得开,夏少谦没理他,他就不会自己上门堵人去麽?大家都是男人,还臊个什麽?──这才豪情壮言的,冷不丁地手机忽然大震起来,把叶大夫的胆儿震得也跟著颤了颤。
“叶轻舟,你一个人怎麽还能这麽多表情?”
叶轻舟一愣,“你……怎麽知道?”
那人好像撇撇嘴,“请向左转。”
叶轻舟傻乎乎地跟著把脑子往左边一扭,就在他那排椅子的尽头,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拿著个手机,也在同一个时间向他这方向看了过来。
他们四目相接,一如当年。
夏少谦外面套著件黑色风衣,一步一步走到眼前。叶轻舟还傻愣地仰著脑袋,也不能怪他,他们快一个月没见面了,叶轻舟打量著他还恍惚地想著,这王八蛋啥时候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