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完全没有想一想,若是一般人怎么可能用这种方式来挽留同僚?
杜琬努力地“说服”了自己,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只多出来的火盆上,这才猛然想起:此时早过了两人平时一起练武的时间,可柏礐还没有来。他到哪里去了?难道直接回他自己的房间去了?看着那只火盆,杜琬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刺了一下:他没有火盆,是不是会很冷?等杜琬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抱着火盆走出了院子。
院门外,杜琬停住了正准备敲门的手,犹豫了起来:这会儿两人见面,会不会太尴尬?也许柏礐就是为了避免尴尬才没来找自己的呢?可这念头一转,想到柏礐这会儿可能正咬牙忍耐着边关的严寒,杜琬的手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在门上敲了两下。
一片寂静,半晌没有人来开门。莫非柏礐不在?杜琬有些不甘心地再次敲了敲门,可回应他的依然无声伫立的木门,难道……他去了其他将领的地方?也是,这么冷的天,柏礐怎么可能独自一人待在这冷冰冰的院落里呢?一定是到其他将领那里去借宿了吧。自己可真是傻,这么简单的道理居然都想不到。想到柏礐此刻可能正和其他人一起躺在床上酣睡,就像这两个月里和自己在一起时一样,一股莫名的失落与寂寞瞬间包围了杜琬,也许,他真的只是单纯地觉得两个人一间屋子更暖和吧。厚厚的云层遮住了月亮,明天又会有一场大雪吧。杜琬轻轻地把火盆放在柏礐的院门口,转身踏着积雪无声地离开了。他没有注意到,在他的身后,院门缓缓地打开了。
柏礐一开门,看到的便是一只已有些冷却了的火盆。愣了愣神,抬头往四周看了看,只看到两排延伸向杜琬所住院落的脚印,以及转角处一抹已化为小点的身影。握着门框的手开始难以抑制地颤抖,他……竟连多留自己的东西一个晚上都嫌烦么?经历了下午的事,柏礐竟有些害怕面对杜琬,于是今晚没有去找他,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打算好好想一想今后该如何处理两人的关系。谁知躺在冰冷的床上,脑子里想的都是杜琬睡在自己身边时的样子。杜琬睡觉时很安静,很规矩,不会乱动,除了轻微的呼吸声之外不会发出半点声息,但对于柏礐而言,又是无时无刻不在散发诱惑的。柏礐有时候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没事给自己找罪受,但今夜孤卧高枕,竟发现杜琬睡在自己身边原来是一件令自己那么满足的事,那种满足感又令自己如此地陶醉,以至渐渐难以自拔。又想起下午杜琬让自己离开书房时所表现出来的不耐,柏礐只觉心中一沉又是一凉,到底……是被讨厌了吧。以后,杜琬是会躲着自己的吧,恐怕,就是想和他多说几句话也是不能够了吧。想到这里,一股尖锐的疼痛从心口蔓延开来,渐渐地织成了一张细细密密的网,将柏礐全身都包围捆绑了起来,四肢似乎已经无法动弹,连呼吸都仿佛要停滞。原来,比起看着杜琬成亲,被杜琬厌恶却要痛苦上百倍千倍。柏礐后悔了,我……不应该那么冲动的。
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柏礐抓过床头的酒坛子狠狠地灌了一口。边关的冬天天寒地冻,每个人的屋子里都会备上一两坛子烈酒以供暖身之用。一坛酒下肚,柏礐的思绪有些模糊,恍惚间仿佛看到杜琬第一次来到这个院中时的情景,当时只是觉得一个男人怎么能长得这么好看,谁知半年多相处下来,自己竟被他深深地吸引。杜琬,还真是……妖孽呢。门口仿佛传来那熟悉的带着小心的敲门声,柏礐愣了愣神,随即一跃而起,几步跨出了屋子,却又停下了脚步,呆呆地看着院门,摇了摇头,自己一定是太想杜琬了才会出现幻听,下午刚发生了那样的事,他又是那么怕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大晚上的出门来找自己?
索性靠着门框坐了下来,无月的夜,柏礐却想起了杜琬那仿佛盛着月色的双眸,不由出了神。恍惚间,熟悉的敲门声隐隐传入耳中,在一团混乱的脑子里打了几个转,才渐渐将柏礐的思绪拉了回来,柏礐一个激灵站了起来,仿佛有所感应一般,迅速走到门口,一把打开了院门。
看着远去的小点,柏礐闭了闭眼,默默地拿起火盆关上了院门。
下半夜,大雪掩埋了一切痕迹,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裹在被子里的两人都只觉得,这个雪夜是从未有过地寒冷。
那天之后,柏礐开始有意无意地避开杜琬。杜琬虽然有所察觉,但一方面摸不准柏礐的想法,另一方面又觉得两人发生那事后不好意思总是由自己主动去找柏礐,于是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转眼便是接近年关。
戍守边关的将士自是不可能回家过年,于是在这穷苦之地,反倒是人人都十分看重过年的气氛。腊月十五过后,杜琬便带着大伙儿开始着手准备鞭炮烟火等物。第一次在京城之外的地方过年,杜琬心中几分惆怅,又有几分期待:这边关的年,应该会和京里的很不一样吧?
腊月廿三夜,送过了灶王爷,杜琬回到房中正准备宽衣就寝,却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紧接着轩赞的声音响起:“末将有要事要立刻禀告都统大人。”
议事厅中,小年夜却被杜琬紧急召集起来的诸将用七分不解三分不满的眼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