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带包了半个脑袋,老板依靠在病房的床上,久违地想抽根烟。她的目光看向床边,谢景明也在看着她。
麻醉药效一过,头皮上传来针扎一样的疼痛,她眯了眯眼睛,好一会才能将昨夜的前因后果拼凑个大概,这场无妄之灾,无论怎么想,都跟眼前这位太子脱不开关系。
“我就说吧,真出了什么意外我可开罪不起。”老板如愿以偿地摸到烟,熟练地含住,正要点火,打火机被人一把抢走。
“还病着,等恢复好了再抽。”谢景明的神色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派地云淡风轻,大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大家都是明白人,明白人就得打开天窗说亮话。”她毫不避讳地对上谢景明黯淡的眼睛,“这回是擦伤,下回可就不一定了,你给我带来多大的烦恼你也看见了,从今天开始,分道扬镳。”
回应老板的谢景明淡淡的笑容,跟他从容得体的一贯作风相符,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但却隐隐透着冰冷的目光,“姐姐,瑞瑞的接送我安排好了,你不用担心,等你过几天出院,咱们就能团聚了。”
老板夹着烟的手微不可察地颤了颤,但奇怪的是,她看着谢景明那张故作人畜无害的脸,心底生起的不止是恨意,还有一股微妙的冲动,她想要以一种比离别更狠心的方式惩罚他:不仅要让他因欲望离不开自己,还要设法得到他的真情,然后践踏在脚底。
但冲动终归是冲动,顷刻间便又被谴责地烟消云散了。
窗外下了点小雪,玻璃上已经雾水朦胧,今年冬天的雪好像下不完似的,一场接着一场,好在病房里足够暖和,没一会就让人昏昏欲睡,老板疼痛未消,半分睡意也无,腿上压下了一个似有似无的重量,是谢景明将脑袋埋在她的腿上,他已经安静了很久,均匀的呼吸声一点点蔓延在周围,中间夹杂着雨雪呼啸的风声,直到老板能够彻底感觉到一个脑袋的重量。
半个月后,老板坐进了一辆SUV,车里暖气给的很足,被谢景明攥住的手很快就出了汗,老板忍不住打开了窗户,谢景明向她投来一个目光。
“很闷,我有点晕车。”老板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车里的逼仄和谢景明的注视都让她不自在。
“老林,暖气关了。”谢景明指腹在她手背上摩擦了几下,“下次不会了。”
老板将窗户升上去,没理他,谢景明微微挪了下身子,这让他们之间几乎没有缝隙,老板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的腿贴着自己的腿。
啪嗒——
车把手被老板扣了一下,高速行驶的SUV后车门开了一条小缝,老板面无表情的看着谢景明,他的脸色几乎是唰一下冻住了。
最终这场僵持的对立由谢景明的退让告终,他主动放开了老板的手,身子也移出了一定的距离。老板这才关好了车门。
这一路,他的眼神一直锁在老板身上。
回家以后,光是跟半月未见的瑞瑞嘘寒问暖,就耗费了她全部的精力,她扯下帽子露出狰狞的头皮,疲惫地躺在床上,没一会就有了睡意,半梦半醒间,她感到床侧陷下去一块,那是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
“你真的很烦人。”老板听见自己这么说。
闻言,身边的人得寸进尺起来,一个劲地往她怀里钻,老板本想把他扯出来,一伸手就摸到一片光滑冰凉的脊背,手往下一走,同样是光溜溜的。
“想干什么。”老板的声音压着怒意,还有一点性冲动。
“姐姐,我搬进来陪你吧。下次再发生那样的事,我还可以陪在你身边。”谢景明说。
“你离我远点,就永远不会发生那样的事。”老板毫不客气地将他推出一段距离。
谢景明一翻身,整个人趴在老板身上,身下那处顶在老板两腿之间:“姐姐在上面,还是我在上面,姐姐自己选一个。”
老板轻轻笑了笑,反手给了谢景明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