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掠过的种种让嘴里的食物索然无味,单落放下了勺子,目光落在萧随的无名指上,那里空空如也。
你戒指丢了?单落终于问出口。
没。放在家里。萧随眼也没抬,慢条斯理地吃着馄饨。
半晌无言,单落摩挲着自己手上那枚孤零零的婚戒,觉得可笑。
从结婚那天起,两人手上的戒指基本就没摘下来过,那时外人谁都知道他俩感情好得如胶似漆。后来出了变故,但因为不打算离婚,两人也依旧戴着。自此这戒指不再是感情的象征,只是给外人做戏的道具。单落想,至少是这枚戒指让她相信这个名义上的家还能勉力维持下去,哪怕只是个空壳。
前阵子还见你戴着。单落在想该如何措辞好显得不那么突兀。
硌手。就取下来了。
硌手?那么多年了现在才觉得硌手?
单落听见这解释觉得荒谬,不知道萧随的话里究竟有无深意。
她转头看了眼单暖,幽幽说道:戴了这么久的戒指突然摘下来,恐怕有人要觉得自己有机会给单暖当后妈了吧?
萧随皱起眉头:没人是单暖的后妈。
是吗?单落冷笑一声,这话以前我信,可现在呢?你这么做不就是在给人家指望?
当初说好单暖成年之前不离婚,我不会食言。一个戒指你不要小题大做。
小题大做?你忘了之前了?有多少女人想爬你的床我管不着,别再让我看到像那个女人一样以为得了你的宠就能去招惹暖暖。你要是真看上谁了实在想离婚,女儿抚养权必须归我。单落原本压低的声音忍不住有些拔高。
萧随吃完最后一个馄饨,取了面纸擦净嘴扔进了垃圾箱,淡淡道:不可能。之前的事是我没处理好,以后不会再发生。玩归玩,我从来没看上谁,你不用担心。
好歹同住一个屋檐下十年,我一点不了解你吗?单落不禁感到好笑,别的猫儿偷腥,萧随,你的心倒是给别人偷了。
这话听得叫人莫名烦躁,萧随只想做个了断。
单暖出生的时候,我觉得很幸福。
可能我们都忘了她出生之前我们是怎么爱对方的了。但是父母对孩子的爱是永恒的不可克服的。萧随抬头看她,神情认真,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我一向认为大人的事是自己的事,跟孩子无关。所以不管我和谁在一起,只有你才是她的母亲。
单落闻言愣了一下。
何况,那个孩子,她不可能和我结婚的。
为什么不可能?单落本能地追问了一句。
她不想。一点儿没这个打算。
难道她不喜欢你?
萧随暗昧不明地摇摇头,没有说话。他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
你去哪?
打个电话。萧随回答。
走到医院门口,外面雪还在下。
吃完了馄饨,他的脑子好像有点混沌。刚刚和单落的对话时不时在他耳边回放。
别的猫儿偷腥,萧随,你的心倒是给别人偷了。
那个孩子,她不可能和我结婚的。
难道她不喜欢你?
喜欢,不过不是喜欢我,只是喜欢和我做爱。萧随露出抹自嘲的笑。
他低头看了看取下婚戒后光秃秃的无名指,想起女孩的声音:萧随你怎么总戴着戒指啊。
戴久了,习惯了。突然摘了还要应付别人对我婚姻状况的关心。再者用来打发一些不识趣的女人。
哇!女孩故作惊叹,有很多不识趣的女人勾引你吗?
这不,我身边就躺着个最不识趣的。
你可别瞎说,我是被你这个男妖精勾引的!
那你定力可真差。
是啊我最好色了。女孩翻身压住他亲他的脸,两人又腻歪成一团。
哎呀,你的戒指硌疼我了。
你当自己是豌豆公主?
女孩眉头一竖,瞪他一眼,从他怀里钻了出去背对着他。
于是他伸手挠她的胳肢窝,女孩被迫循着本能咯咯笑着扭成一团,但又气得不行,在笑声的缝隙里断断续续地喊萧随你个大混蛋!
那天他回家就将戒指取了下来。
很多年没摘过的戒指没想到取下来很轻松。他的心里突生一股松弛感。
后来女孩看到他手上的戒指没了感到诧异:萧随你戒指怎么失踪了?你该不会离婚了想娶新老婆了吧?我可跟你说了啊反正我这辈子不结婚。你换老婆也没事,反正流水的老婆铁打的情人嘛
萧随将她抱起来伏在自己肩头,伸手摩挲她的后颈,贴住她耳垂低声问:我的手现在还硌人吗?
女孩摇头,不硌人了。诶等等,你不是嫌弃我是豌豆公主嘛!
你就是我的豌豆公主。
女孩噎了半天,似乎在努力消化这句话,然后她眨着波光粼粼的眼望萧随:床上的那种?操起来很嫩很软很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