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了一个词一炮双响。
真行啊,冯渺渺。
我都由衷佩服自己。
我把牛奶扔给戴斯年:今天算了吧,下次再说。
戴斯年看了看我,又看了一眼我身后的表情凝重的陈衍之。他狭长的眼睛眯起来,却表现出良好的炮友修养,没有把好奇说出口,只是把牛奶又塞回我怀里:等我回来。
这是什么勇士屠龙告别公主的台词!
我被麻了一下,目送戴斯年开车离开后,看向陈衍之。
九月的夏末依然潮热,蝉鸣聒噪地掩盖了已经上课的校园。日光下陈衍之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额上是一层薄汗。
男生就这样倔强地跟了我一路。
你说你还在读外国语文学的研究生,陈衍之看了一眼我手里的牛奶,我去外国语大学找过你。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想找到你,然后问你,那天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是不是没看到我留的纸条,早餐吃了没有,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陈衍之的每一句猜想都让我心脏猛地收缩一下。
我好想你,他额头上的汗落在眼睫上,忽闪忽闪的,你刚才进教室的那一刹那,我高兴又难过。高兴地是又和你重逢了,难过的是你骗了我。
夏末的风从南向北,把陈衍之的热息都鼓嘭嘭地吹到我脸上。
刹那间,我被陈衍之拉住,往怀里带去。
我猝不及防地跌在他的胸膛,男生笼罩下来的荷尔蒙,带着淡淡的松木香气,攉住我所有的感官。
这是在人来人往的最少的北1门,陈衍之的胳膊在我腰间用力,我被他半拖半抱到一颗柏树和墙壁之间,粗壮的树木完全挡住了外界所有的视线。
在这一系列操作下,我还没反应过来,陈衍之的吻就落下来了。这是一个不容分说的吻,他一回生二回熟地撬开我的齿关,舌头在口腔细腻的内壁里舔舐过。
我难耐地漏出一两声破碎的呜咽,陈衍之的吻更凶了,他的舌头又烫又用力,在我口中抽插,仿佛是另一种湿哒哒的交合。我被羞耻得涨红了脸,推了推他,却被他在怀里扣得更紧,整个人严丝合缝地贴着他,耻骨相抵。
陈衍之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烟灰色的眼眸里全是委屈和占有欲。在我腰间的手掌轻轻摩挲,他用喑哑的声线第三次说出了那句话:我好想你,渺渺。
知道我骗了他,知道我不告而别。
可是还是抵不住汹涌而来的想念和再见的欣喜。
陈衍之身上的荷尔蒙把我迷得晕头转向,甚至有一瞬想像个瘾君子一样贴上他脖颈的动脉再嗅一大口。
我被自己想法吓了一跳。
陈衍之似乎察觉到我的沉迷,松了几分力道,用自己的脸颊蹭了蹭我的,轻声道:我们恋爱好不好?
恋爱好不好?
一个只是打了一个炮的男生?我怔了一下,然后忍不住冷笑。
这可不是什么校园偶像剧的剧本,我清理了一番视觉和嗅觉,撇开他的手,正色道:你想多了。
陈衍之的眼睛眨得缓慢,他的手顺着我的腰际滑下去,最后抓住了T恤的边缘。他的目光逡巡过我的脸,试图抓回之前的一些情迷意乱。
他失败了。
眼前的人不过是一个刚刚大二的学生,比我小了五六岁。我不想再说更残忍的话,但是我又清楚地明白,如果不说彻底,只能把事情变得更糟糕。
就是最普通的for one night,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刚才那个男的,也不过是我露水情缘中的一个。你现在明白了吗?
我不明白。
陈衍之的眼眶渐渐红了,他像是被像那种最乖巧的狗狗,遭了莫名其妙一掴子揍,却只用眼睛诉说自己的痛苦。
陈衍之,如果当初知道你是我的学生,我压根不会去迈出那一步。我不想把私生活和工作搅在一起,我相信你也不想,我把语气调整得像是上课一样,试图用成年人的逻辑说服他,我们不能这么乱来,到此为止了,好吗?
陈衍之垂下头,刘海遮住眉毛,脸庞藏在树下错落的光影中。
好。
长久的沉默后,他回答道。好像是某种受伤的小兽轻声地嘶吼,明明虚弱又喑哑。
我没想到他的妥协来得这么快,三十多度的天气,我脸上被烤得发烫,身体却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晚上张楚涵找我吃饭,我们约了一家韩餐店。
烤肉在石板上滋滋冒油,店员敏捷地用芝士缠绕上排骨,店里放着脸红的思春期的小甜歌。
发什么愣啊,张楚涵夹了一块芝士排骨到我碗里,你有听我说话吗?
啊?我回过神,你公司怎么了啊?
张楚涵眉毛拧起来,冲我襟鼻子:我说这个店的服务员找的都挺好看的!
我扯了扯嘴角,嚼着排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