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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师的声音彷佛教授稚子学童般,带着居高临下的温和,「当初,荆轲刺秦
王,带的是樊于期将军的人头和燕国数十城的地图,你想要来面见龙王,带的礼
物,虽不能做到荆轲那样,但也不能离得太远。想想看,你能带什么?」
「我……我……」
少女嚅嗫着嘴唇,眉头深深地蹙着,显然陷入了深思。
「你不可能拿唐家其他人的人头来换取龙王的信任!」
男人突然说道。
「当然,不会!」
少女这次没有愣神,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没错,自己是唐门的刺客,是为了家族的利益而行事……自己怎么可以拿其
他人的头,来换取龙王的信任,这绝对不可以。
况且眼下除了自己,也压根没有其他的唐门中人。
他的脸上露出玩味的笑,「但是,没有表达出诚意的话,龙王怎么可能相信
你会向他投诚呢?」
「我……」
话语被噎住在喉咙里,唐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好。
「龙王这种老奸巨猾的角色,是不可能信得过外人的,想要取得他的信任,
通常情况下是绝不可能的。不过并不是没有办法。这里是苗疆,妖术盛行,龙王
也懂得摄取人心的邪术。他不可能信得过你,但是他却不会信不过自己。那么唯
一的办法,就是利用这一点,假装中了他的摄心邪术,做他的摄心奴隶。」
「你也知道,世间邪法本不是无由来的强大,各有各的破绽,只是邪师们藏
拙藏得深了,妖法也就可怕了。你可有自信,用你的对于唐门的忠诚,抵抗住龙
王的摄心咒法?」
巫师目露异色,直直地望着镜中的唐蝉。
那圆睁的双瞳,彷佛要笔直地看透到她的深色眸子的最里边。
唐蝉咬住牙关,双唇泯紧,小半天后才缓缓松开,用低沉而坚定的语气回答
道:「是的,我可以做到。」
「是的,你能办到的。」
男人笑了,如蛇般阴沉的眼眸闪动着喜悦的光彩,他也用同样低沉而坚定的
语调混合在唐蝉的尾声中,「你也一定要办到。因为你是唐门的死士,死都不畏
,摄心邪术又有什么可怕的呢,你一定可以抵抗住龙王的邪术。」
话音一转,接着道:「既然你不愿意拿别人的人头来取悦龙王,那就只能把
自己献上给他,假装被龙王的洗脑,但是切记,你不可以遗忘自己的任务,你要
隐藏、你会蛰伏,是的,只能这样,也只有乖乖的做他的奴隶,服从他,才能得
到龙王的信任。除非到了要发难刺杀的时候,你才不用继续做他的‘奴隶’了!」
少女沉吟着,但是她的的脸上,已经露出信服的坚定神色。
没错,隐藏、潜伏、然后卒起爆发,攻其不备,取敌首级,这正是刺客的手
段。
至于弃自己的生死、乃至尊严于不顾,也是无奈之举。
唐蝉作为嫡亲的刺客,是唐家最雪亮锋锐的刀,越是锋利的武器,就越需要
高贵、忠诚的手来握住它。
刺客不是一次性的道具,因为训练出一个形式周密稳定,不留痕迹,可堪重
用、足以杀死家族也不敢正面交锋而只能背地暗杀的人物的杀手,太昂贵了!但
是刺客也必须把自己作为一把有去无回的利箭,只因为……刺客刺客,只能在敌
方的领域行事,很多情况下,机会只有稍纵易逝的一次。
刀剑无眼,只是稍有差池,死生立断。
倘若总是畏畏缩缩,又有何用?血缘、师傅自幼的教导、亲人的殷殷期待、
为了家族的利益和延续,无数条的羁绊和牵挂,让唐蝉成为了唐门最优秀、好用
的刃。
但是,哪怕是最坚固的钢铁,也有被腐蚀的时候,心怀恶念的巫师,将咒印
深深的种入到唐蝉的心底,麻痹她的神志,僵化她的思维,强化她的执念,然后
在只言片语之间,就将神智还昏昏沉沉的少女作为死士的忠诚和死志微微扭曲,
指引的路线却是一片歧途。
如果唐蝉一开始就知道的话,因为自己的疏忽行动而导致到未来将整个家族
都拖累牵连的悲惨遭遇的话,在她的神志还未扭曲的话,必然会以死洗刷,而不
至于让家族受难,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不仅是她,也不止是她的妹妹、姐姐
、乃至于整个唐门远远近近的亲人,都在朝着深渊、亦或者说是极乐净土踏前了
一步。
男人重复道:「没错,只有做龙王的乖乖奴隶,你才能获得他的信任,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