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个逃自地狱的凶煞,疯魔一般将
重拳轰在鲍平头面上。
每击一拳,就有血花溅起。
每击一拳,鲍平的身体就挺动一下。
渐渐地,鲍平没了动静。离得近的,有人看到,鲍平脸上血肉模糊,脸颊已
经深陷下去。那双眼睛已经不是眼睛,流出清白之物,完全被捣碎了。
祁俊终于放下了拳头,他挣扎着想要起身,才站起一半,脚下一个不稳就再
度摔倒。
白诗不顾主子身份,急急奔到祁俊身前,想要扶他,可看到那具倒毙的尸身,
胸中竟然涌起一阵呕意,再也不敢上前。
祁俊还是咬牙站了起来,坚实的胸膛剧烈起伏,两条被绞锁许久的健腿犹自
颤抖。他捂着被抠成一个血洞,冒出滚滚血的伤口,倔强地昂起了头。他一双星
目因生死搏杀变得通红,眼中逼人凶光直视坐在首座上的贤贞公主。
贤贞贵为公主,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般看她,但此时她竟然被祁俊目光骇
得不敢发威。她也是头一次看到这种搏杀,用铁拳将一个人活活打死比刀劈斧砍
的震撼更加猛烈。
作出这一切的就是眼前恶魔一样的汉子,她恐惧了。突然,她站了起来,一
转身急急离去,她竟然不敢面对祁俊了。
贤贞的离去也叫白诗清醒,她心里也怕,怕那形状可怖的尸体,更怕满目狰
狞的祁俊。但她忍住了惧意,到了祁俊身边,关切道:「你可还好,伤得很重?」
祁俊一见白诗,收了那般厉色,惨惨笑道:「还扛得住,没有大碍。」
白诗身边并无贴身下人,她只好将一条自己的绢帕交给祁俊,柔声道:「包
一包。」白诗没有帮助祁俊包扎,她这般身份也从未做过此事,她不懂也不愿,
但将贴身之物交给祁俊已是难能。
祁俊接过帕子,简单裹住了创口,便随白诗一起离开了公主府。
来时骑马,归时乘车。
白诗的香车。
「还疼么?」在车厢之中,白诗心有歉疚,小心翼翼询问祁俊伤情。毕竟祁
俊是为她而战,才落得如此重伤的。他可不比旁的门客,这是她妹婿。
祁俊道:「好多了,皮肉伤而已,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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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回去我叫个御医过来。」白诗位不高权却重,日常用度可比公主还
高。诸如御医、太监等等,她一句话也便叫来了。好在她并不十分张扬,少有调
动这些人的时候。但为祁俊,她也破例了。
祁俊这一战不但极是凶险,消耗也是非常巨大,兵刃格斗一式占先,便可了
结对手,旗鼓相当近身格斗却是最废体力,何况那时欲火也让他体力平白流失许
多。缠斗之时,两人俱是用尽全力,到现在祁俊下肢仍旧酸痛。
他斜倚在车中养神,许久不与白诗交谈。等着快到府了,白诗才吞吞吐吐开
了口:「你一开始,有些奇怪。」
白诗还记得那时祁俊丑相,但她想明之后,已然认定有人暗算于他。只是这
种事情,她并不好开口问出。直到此时,才下了决心问个明白,若是家中有人害
他,她可不能轻饶。
祁俊苦笑一下,道:「似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和白诗一样,他也不好明
说。
白诗点点头道:「我会查明。」她也曾想到,祁俊到公主府中并未饮食,古
怪还在家中。
白诗甚至能猜出是谁了……
御医看过了祁俊,给他用了最好的金疮药,又开了个方子,便离去了。祁俊
自在房中修养,而内堂中却有了大变。
高高在上贵女怒气冲天,眼盯着堂下一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婢女,厉声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