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刻的黄子君,往日的帅气已经半点不剩了,头发凌乱,右眼角高高肿起,嘴角带血,两边面颊上红通通的一片,分不清到底是指痕还是拳印。因为眼皮的肿胀,看不到右边的眼珠,单从满布血丝,充满疯狂之意的左眼来看,他此刻满怀惊悸,整个人游离在崩溃边缘。
两个大汉根本不理会他的叫嚷,直接一人抄起他一条腿,朝着镜头方向拖了过来。接近镜头时,一人扶着这男人使他直起上半身,另一人揪着他的头发使他的面孔朝向镜头。
薛芸琳慌张地瞟了他一眼,随即望向闷声不吭的石厚坤,在丈夫脸上,她看不出半分暖意,本就惴惴难安的心,更是战栗不已。
“让他说句话!”杜臻奇继续通过手机指挥。
黄子君此刻的惨状就在榜样。
“这个节目很精彩,嫂子你可要认真地看哪!而且我敢保证,男主角一定是你很喜欢的那种类型!”杜臻奇脸上的笑容还是那样令人心悸。他掏出手机,拨通电话:“把那小子带到离镜头近点的位置!”
看她双目失神,脸孔煞白,迟迟不开口,杜臻奇也不强逼,只是又又拿起手机命令道:“继续打,暂时先别废了他的鸡巴,除此以外,随便打,不打死就行。”
薛芸琳眼中流露出几分惧意。杜臻奇在说出“随便打,不打死就行”这冷冰冰的八个字的时候,就像在酒桌上招呼客人“随便吃,随便喝”那样轻松写意,甚至还带着一丝愉悦。难道这种“不打死就行”的事,对他来说,不但是家常便饭,甚至还是日常娱乐吗
杜臻奇为什么特意要让自己看这个?
只是薛芸琳完全不了解自己的丈夫和杜臻奇究竟交情如何。好几年前,石厚坤带她和杜臻奇等人吃了顿饭,当天在席的人不少,丈夫也并非主宾,薛芸琳压根没看出杜臻奇和丈夫之间有什么特别的交情。回家后她也好奇地问过丈夫,石厚坤只说两人是小时候因双方家长的工作关系而认识的,后来也不见两家有亲密来往,所以,在薛芸琳看来,两人不过泛泛之交,看着上一辈的交情,偶尔聚会应酬而已。
:集团的董事长,在中宁的青年企业家群体中,绝对算得上是佼佼者之一,就企业规模而言,可能与其他青年俊彦相比,不具备绝对优势,但要是论及“综合实力”,可能也就只有刘铭远、沈伟扬等三五人堪与比肩,更别提传闻中他们家族在中宁的黑道势力方面所拥有的影响力了。
她直到自己此时必须说些什么,但却又不知道怎么张口。是就此坦白,还是坚决抵赖?如果抵赖,该怎么设计说辞?转瞬之间,薛芸琳的脑子里转过无数念头,却根本拿不准主意。
电视画面中,是一个很空的房间,一个男人远远坐在墙角的地上,一动不动。
薛芸琳惊叫出声,眼前瞬间一黑。
很快,电视画面里出现两个彪壮大汉,快步走到墙角的男人身边。那男人惊恐地缩成一团,也许是以为两个大汉要对他做什么,急促而尖锐地叫嚷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疼痛,声音都明显变了调。
说到底,薛芸琳就是挣扎在矛盾之间,不甘就此放弃,可残酷的现实又在警告她,不该再信口开河。
一边说,他一边按动遥控器。
“呵呵,嫂子好。”杜臻奇还是和以往一样,客客气气地打招呼,但薛芸琳却从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察觉出一丝阴厉,刺得她一阵阵心寒,勉强微笑点头招呼,随即将视线转向丈夫。
这应该不是哪部电影里的场景,而是现场实景,这个房间就在隐峰轩内吗?
“嫂子,这脸也看了,声音也听了,是正主吧?咱们应该没找错人吧?”杜臻奇笑眯眯地转向薛芸琳,“刚才听您叫了一声,肯定是认识这位,是不是该说些什么了?”
石厚坤却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径直走到沙发边,一屁股坐下。杜臻奇则晃悠到她面前,抄起茶几上的遥控器,笑着说:“嫂子怎么这么客气?一直就这么呆着?那多无聊啊,怎么也不开电视看看?”
“我说,我说!我……我……我说什么呀?大哥,大爷!饶了我吧,我是混蛋,我是王八蛋!我错了,我不该碰那个女人,我不该管不住自己的臭鸡巴,求求大哥饶了我吧!”黄子君晕头转向地信口胡言,到最后恨不能跪下来磕头,只是因为头发一直被揪着朝向镜头,才无法变换姿势。
一个壮汉凶狠地喝了一句,薛芸琳并没听清,镜头里的黄子君惶然地扭脸:“说……我说什么?”
壮汉并没回话,干脆地重重一拳闷在他的肚子上,黄子君“嗷”的一声惨叫,整个身体往下一溜,可头发还被人揪着,不等彻底软倒,又不得不连声叫痛地直起了身子。
出现在画面里的男人,竟是黄子君!
万万没想到,丈夫刚还说要和自己好好谈谈“我们之间的问题”,可却把杜臻奇带到了现场,这算是什么意思?
“电视有什么好……”薛芸琳的话没说完,突然被对面墙上挂着的102寸电视屏幕显示的画面吸引,声音渐轻,到最后索性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