斟满了,
我微微蹙眉,但是看到对面女人仍浑不在意的将第三杯一饮而尽的时候,我咬了
咬牙,同样端起酒杯再次将其中酒水倒入口中,只不过这酸涩的口感真的难以下
咽,喝到一半儿的时候,我有些喝不进去了,咳了两声,酒水顺着我的檀口、下
巴和脖颈流下,滴落到我的胸脯上的浴巾,晕开一抹红色,可我还是硬撑着将其
喝完了。
第三杯入腹,我有些喘不过气来,头也变得晕晕乎乎的,勉强立定,我握着
酒杯倒置于刘凤美面前,示意酒已喝干。
「好!」
女人看着我此刻的样子拍掌叫了一声。
「这下……,这下你该说了吧……」
我缓缓的开口了,只是因为醉意上头,我的话有些断断续续的。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也就给你这个面子,和你说说」
女人一边说一边走向了桌子。
「我爹你应该知道是谁了吧?」
刘凤美将酒瓶和杯子放回原位。
「知道一点儿,不多」
身上渗出的薄汗微微散着酒气,但我的意识还算清醒。
「别看我们家现在这样,其实他以前很穷的,听徐妈说以前我爹就是个不学
无术的混子,家里穷的叮当响,县里没一家姑娘看的上他!也就是我娘……」
女人说着说着神色有些黯然。
「我娘当时那个傻啊,只认准了我爹,说不图他啥,就是看上了他这个人儿
了,家里咋劝都劝不住,吵着要嫁给他!结果俩人真好上了,后来还成了亲!你
说我娘咋就偏偏就看上我爹了,真傻」
女人似乎酒劲儿也上来了,自顾自的说着。
这女孩儿怎么这么说自己的父母?我心中一阵诧异。
「你母亲要不是喜欢上了你的父亲,怎么会有你呢?」
我插了一句嘴。
「你说的对!要不是他俩看对眼儿了哪有我!后来我娘就怀孕了,可还没等
我出生,我爹竟抛下我们娘俩儿跑城里去了,说是进程里找钱,要闯出个什么名
堂!这一走就是七年!七年呐!」
女孩儿眼神直勾勾的有些瘆人,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几乎是哭喊出来的。
原来她小的时候是这样过的……我心中对其幼年时候的遭遇隐隐有些动容。
「这么些年,那个混蛋人没回来一趟,电话也不打,信也不寄,就留下我和
我娘在一个小破房子里,对,就是那天赵哥他们几个玩儿你的那个房子!我娘就
靠着在街边买早餐过生活,妈的好几次眼看快过不下去了,靠着亲戚接济才缓过
来!」
女人说到这儿眼睛通红。
听到这儿我忽然想起列夫·托尔斯泰的一句名言:幸福的人都是一样的,不
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我心中轻叹。
「那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我忍不住问道。
「大家都以为我爹死在外头了,都劝着我娘改嫁,只有我娘一直在等他……。后来那个挨千刀竟真的回来了,是真的闯出名堂了……!我还记得那天早上,
我陪妈妈一起收了早餐摊子往家走,就看见远处来了好多好多车子,街坊邻居都
出来瞧了,旁边认识的说那些个车都是大奔。我和我娘就在那像看戏台子上的皇
帝巡游一样傻乎乎的看着那老长的车队,心里想着要是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哪怕
一天也值了!可谁能想到……,那车队最后是在我们家那个小破屋停下的!打当
先出来的那个人我不认得,可我娘当时就腿一软坐到了地上使劲儿哭。我还是第
一次看我娘哭,就是因为借钱被娘家赶出来那次我都没看她掉一滴眼泪……」
女孩儿颓然的坐在床上喃喃着,眼神可怕的要命,此刻她不像是在回答,更
像是在倾诉,倾诉着她那隐藏在心中许久的秘密……「那人是你父亲吧?」
我轻轻的问道,与此同时我缓缓走到了女人的身旁,也和她并排坐下,我右
手微微探出,对方没有反应,我鼓起勇气轻轻握住了对方已经攥成拳头的的左手
,冰冰凉……女人转头看了我一眼,却没有把手抽回去,她故作坚强的别过头去
,似乎在掩饰其眼眶中的泪水,我就这么轻轻的握着她的手,希望能够给她带去
一丝的温暖。
「没错,他是我爹。」
女人眼神有些黯然。
「那不是很好么?你娘也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你爹一定对她很好吧?你娘
人那么好,一定会有好报的……」
我话虽如此说,但是看对方的表情,怎么都不像守得云开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