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毅德的话震惊到了除邓雨丹之外的所有人。
不,确切来说连邓雨丹也是第一次听到老师亲口承认这一事实。
想当初她还在学校读书的时间,关于老师太太的谣言就从来没有断过,有说他是同性恋,在国外领证回来的;有说他太太不男不女,是个畸形的;最夸张的一种说法就是传杜弥是双性人的,同时拥有两性的性器官。
不过邓雨丹当时只顾着埋头读书,并没有理会这些流言蜚语。
她跟宋毅德在学校里算不上多熟悉,毕业之后也几乎没有联系。
因为种种原因生下来身体情况特殊的刘赋游之后,邓雨丹并不是完全没有考虑过在孩子尚小的时候矫正这个问题。可是她当时被婆家诱哄着辞职养胎,在剩下的孩子畸形之后婆家立马就翻脸不认人,别说孩子的手术费,连生活费都是休完产假之后立马恢复工作的邓雨丹自己承担的。
那是邓雨丹人生里最灰暗的几年,生活的不堪重负,家庭的鸡飞狗跳都让这个曾经娇生惯养的女人濒临崩溃。
但是儿子是无辜的。
他那么听话,那么乖巧,小小年纪就展现出了一种大人的成熟,不舍得让她多Cao一点心。
于是儿子成为了她咬牙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她一边努力工作,下班之后照顾孩子,一边偷偷攒钱,为以后离开这个家庭做准备。
一切终于在刘赋游八岁这年,尘埃落定。
邓雨丹以为离开那个地方,她就可以跟儿子好好生活了,可是困难总是接二连三的出现在眼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刘赋游接种完疫苗之后连着两天发烧,邓雨丹利用职务之便抽了一管血送检,没有检查出任何异样。
她翻阅了大量相关的案例资料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只有特定染色体异常的人群容易产生这种副作用。
她很清楚儿子不能去正规医院进行检查,这样等于是将他性别的秘密公之于众。
她试着在不熟悉的互联网平台上需求帮助,当然关于双性人的论坛与贴吧绝大多数都是捏造的谈资,无法提供任何帮助。
就在她走投无路之际,她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上大学时听过的谣言。
“你们知道吗?听说宋教授的老婆是双性人,就是又是男的又是女的那种!”
当初不切实际的流言成了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厚着脸皮联系了和宋毅德同在一个医院的同学,索要了老师的联系方式。
宋毅德家里的座机平时都是杜弥接的,当邓雨丹听到那个低沉明显不属于女性的嗓音承认自己是宋太太时,她悬在半空中的心落了下来。
知道杜弥和刘赋游一样也是特殊性别之后,邓雨丹的第一反应是庆幸,虽然她知道自己这样很无耻,但是至少她找到了后盾,这一切让她感到安心。
第一次见到杜弥时,邓雨丹有些诧异,他和刘赋游很不一样。
如果说刘赋游是非常健康的运动型男生,那杜弥一定是常年不运动泡在书卷气里长大的。
他个子不是很高,皮肤十分白皙,长相介于男性和女性之间,但是邓雨丹还是能清晰看到他的凸起明显的喉结。
她很难对着杜弥叫出师娘两个字,所以总是客气地叫他宋太太。
杜弥知晓刘赋游的事情之后对他很是关心,虽然两个人从来没有见过面,刘赋游也不知道他的存在,但是他总是三令五申让宋毅德一定要照顾好这个孩子。
邓雨丹很感激杜弥的温柔。
出于礼貌,她没有询问杜弥的事情,更没有向任何人提及过,就如同儿子的性别那样,这成为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秘密。
她怎么也没想到老师今天会主动向其他人提及此事。
“你是说……你的夫人?”易文屿的反应不算强烈,和刘赋游无关的事情他总是能压得住情绪。
卢婉和易振海也忍不住挑眉看向他。
其中最为惊讶的莫过于刘赋游,他没想到他熟识的人中竟然就有跟他有相同经历的,而他竟然一直不知道。
“没错,小弥和小游一样,先天就是双性。”宋毅德大方承认了。
“所以在这方面,我有足够的经验。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对小游不利,我出门之前,我太太再三叮嘱过我一定要照顾好小游。”
因为拥有同样特殊的性别,杜弥对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孩子尤为上心。
他的话无懈可击,易文屿抿紧嘴唇沉默了。
但是刘赋游的心思此刻活络得不得了。
“宋爷爷,您刚刚说有什么办法可以保住孩子?”他难掩激动之情地问着。
这个话问到点子上了,易振海也想知道。
“只要宋教授愿意帮忙,我可以满足你的任意要求。”易振海挺直腰背,自信满满地说道。
宋毅德睨了他一眼,他对财富、美人毫无兴趣,他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杜弥的嘱托。
“孩子的情况先放在一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