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被周全有意识地装饰得温馨,床头还挂了两只很有年味的绛红色香包。
周仲予给人喂了半杯温开水,又里外擦了药,小孩缩在床上小小一团,全程呆呆地任人摆布。洗了块毛巾的功夫,刚擦干的脸蛋就又吸饱了水,洇shi了枕面上一小片布料。
“好了,不哭了。”他用温热的毛巾把那可怜的脸蛋重新擦干,又俯下身亲了亲男孩红润的唇瓣。
那双眼睛缓慢地眨了眨,随后在轻柔的抚慰中重新聚起焦来。
…
简单收拾过后,周仲予返回房间掀开被角上床,男孩背对他蜷着身体,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动作不由得放轻了些,他熄掉床头灯,卧室重新陷入黑暗。
没过几分钟,床面轻轻动了动,周仲予侧头看过去,那团模糊的轮廓静止了几秒,然后又动了动。
这是还没睡着。
他翻过身伸手把人拖进怀里,下巴抵着男孩毛茸茸的发顶,“不困?”
小孩在他怀里安静了一分钟,然后小声说肚子疼。
“……”
周仲予下意识探手去摸男孩额头,温温的没有发热。
“肚子疼?”
“嗯……”
“让医生……”
“不、不用……”男孩打断了他,然后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拉过他的手按在自己肚子上,“揉揉……揉一揉就不疼了……”
掌心下皮rou绵软,小孩声音困倦,却又很执着地带着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
黑暗里周仲予轻笑了声,他撑起脑袋盯着怀里人的轮廓,“那你平躺好。”
揉肚子的动作停了下来,几秒钟后,小孩窸窸窣窣地在被子下面翻了个身,很听话地把肚皮展开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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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半,林深就被男人叫醒了,他懵懵地歪坐在床角,看着对方很过分地收走了他的被子。
男人太知道怎么治他的赖床了,但腰很酸身体也累,自己还没有缓过来,他哀怨地盯着对方的动作,快要有脾气了。
“洗漱完下楼吃饭。”对方从抽屉里帮他挑好了内裤和家居裤扔到床上,并在离开前强调了时间,“半小时。”
“哦……”林深不满地嘟囔了一声,在门关上后探头看了眼床头的小时钟,然后伸手摸过内裤穿。
在床上又发了几分钟呆,林深才慢吞吞撑起身体去洗漱。他还没来得及感慨自己明显提高的适应性和恢复能力,就被刚放进嘴巴里的牙膏刺激得一哆嗦。
嘴唇rou被咬破了,舌尖也是,林深勉强刷完牙,对着镜子找到了自己嘴巴里面的红肿。
“好疼啊……”他皱着眉头轻轻碰了碰,连洗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走廊外面安安静静,林深在房门口站了好半天最后还是把自己往床上一摔,“没脸见人了……”
佣人都回家过年了,那房子里负责清洁的就只剩下了全叔,昨晚那间屋子被自己弄成那样子……
“啊……”他懊恼又羞耻,伸手拽过只枕头把自己蒙住了。
周仲予推门进来差点被门口甩着的一只拖鞋绊倒,他抬脚往旁边踢了踢,走进屋内发现男孩正鸵鸟似的埋着自己的脑袋,细白的一双脚腕就那么搭在床边,上边还有情事过后的一些印子。
手里的餐盘“咯噔”一声被放在桌子上,男孩不仅没打算出来还又往床里侧缩了缩。周仲予看了一会儿,然后单腿跪上床面去扯枕头,“起来吃饭。”
男孩死拽着不松劲,于是他直接抬手照着那屁股rou抽了一下。
“快点,我不说第二遍。”
枕头下哼哼了一声,林深动了动露出脑袋,然后慢吞吞地蜷起膝盖跪坐起来。
周仲予瞧着人滚得乱糟糟的头毛,伸手随意给他压了压,见小孩不吭声,又捏起他的下巴仔细巡视这张脸蛋——写满了不高兴,就是没睡饱的样子。
“晚上再睡。”
林深老老实实靠坐在床头,盯着男人给他摆餐碟的时候还不忘给自己拿个枕头垫腰。
主食是雪菜rou丝面,这是林深最喜欢吃的一道面食,他美滋滋地拿起勺子吹了一口汤喝进嘴里,下一秒就被汤汁刺激得眼眶泛酸。
“唔……”口腔内的伤口一抽一抽地痛,舌尖更是碰不得。
一顿饭吃了近一个小时,本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林深忍痛都吃干净了。他眼泪汪汪地咽掉最后一口鸡蛋,嘴巴里都痛得发麻了,舌头好像已经失去了味觉。
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其他地方倒没什么,但嘴巴痛会影响他吃饭,男人这样没轻没重的,林深决定要去和对方谈一谈。
数学思维经常可以运用在生活中,比如林深已经渐渐摸出规律,自己刚挨完打或者被折腾完,就是男人对他最温和最好说话的时候。
全叔上来收拾碗筷时他还是羞耻,但又在对方的动作言语中没感觉出什么异样,于是他尽量平常地询问对方先生现在在哪里。
“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