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这是程在笑今天哭的第四场。
“啊!你怎么就不懂呢!”这是导演今天仰天长啸的第十一场。
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程在笑对演戏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但这也恰好符合了她带资进组并且毫无演技的人设。导演对她的要求仅仅只是摆个嚣张跋扈的姿态,然后站在那里念一二三四五就足够了。程在笑欲哭无泪,她根本就没有那种千金大小姐看不起人的气势,于是演出来的效果像极了惺惺作态的暴发户。
导演气了个仰倒,剧本把手心拍得啪啪作响:“这怎么就不会演呢?!你就表现出你平时的样子就行了!”
程在笑红着眼眶憋泪,“可是……人家就是不懂嘛~!”
导演气的直捂心口,场务连忙给他递速效救心丸。一旁的路漫等人隐晦地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干的漂亮。
程在笑假借抹眼泪撒泼,悄悄给了大家一个放心的眼神:交给我!
在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的注意力聚焦在程在笑拙劣演技上的时候,路漫和顾望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现场,路上碰见其他工作人员只说去上厕所,工作人员也没太在意,“老师你们去吧,唉,看那位大小姐的样子,今天估计是拍不成了。”
路漫敷衍地笑笑,转头就和顾望潜入片场的其他地方。
来到片场边缘的一处围墙上,枯槁的死草布满了死寂,空荡荡的阁楼角落结了几张杂乱的蛛网。
顾望和路漫对视一眼,顾望纵身一跃,借力跳到了墙头,半蹲下身伸出手。路漫和他紧紧相握,顺着顾望的力道攀上墙头,扑到顾望怀里。
顾望趁机亲了他一口,路漫一笑,跟着他一同跳了下去。
墙壁的对面,是一片池塘。说是池塘,实际上大得仿佛一片湖泊。
天朗气清,清澈的湖面犹如镜面,与天空接壤,像是天倒挂在了里面。有风吹过,揉皱了它的宁静。
路漫想要来这里也是有理由的。
原因在于昨天晚上遇见的水鬼……既然是水鬼,那一定和水脱离不了干系,而附近有水源的地方有此仅有这一个——旁边就是他们被剧组分配休息的地方。
路漫和顾望手牵着手走近湖水,顾望召出七恶剑别在腰间,路漫微微低下头去看。
水很清,清到能直接看到水底堆积的淤泥。
天空明亮,湖水清澈,再没有比这更加宁静祥和的地方。
路漫起身,斩钉截铁道:“水有问题,顾望,斩它一剑。”
水至清则无鱼,偌大的湖水,就连水草都没有一根。
顾望拔出七恶剑,七恶剑身散发着蓝紫色的光芒,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懒散地用剑尖划了水面一下。
顿时水面剧烈颤抖起来,自远处,水面爆发出巨大的响声,像是投下了无数颗炸药,一时激起千层浪。顾望单手搂住路漫的腰,七恶剑化作一把巨大的伞,将两人笼罩在内,没有沾上一滴水。
“嗷嗷嗷嗷!!”水底淤泥浑浊,伸出来无数只肿胀发白的人手,人形生物从泥里爬出,长长的头发遮住他们的身体,眼珠颤抖着似乎随时都能脱眶而出,肤色惨白,有的已经形成了巨人观。它们看向路漫的眼神无一不含着愤怒,狰狞地向路漫扑来,“咕噜……杀……了你!!!”
“……九……!”
顾望紧扣路漫的腰,七恶剑化作原样,在顾望手中挽了个漂亮的剑花,银紫色的光芒洞穿了无数怪物的头颅。顾望反手一个横劈,它们的头颅一分为二,齐刷刷滚落,只剩下一张嘴发出非人的锐利尖叫。
“秦……!你……果然……!!”
剩下的怪物怨恨到了极点,rou眼可见的狂躁起来,疯狂地扑来,爪指尖锐似乎要将他们两个彻底撕碎。
“啧,好困。”一晚上没能睡,一大早又被吵醒,顾望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眼眸黑沉冰冷,下手毫不留情,此起彼伏都是怪物的惨叫声。
“吵死了。”顾望的眼神冰冷毫无机制,似乎斩杀的是什么水果蔬菜而不是一只只喷着浓稠黑血的怪物,手起剑落,像是这么做过几百次。
“……顾望。”
“顾望!”
顾望瞳孔一缩,视线逐渐清朗,眼前的路漫担忧地蹙眉,双手捧着顾望的脸,“顾望。”
他们身边再无一物,黑色的浆水泼了满地,唯有他们站的地方是干净的。
“……”顾望回过神来,七恶剑自然消散在他手中,他抱住路漫的腰身,松懈地把头埋在路漫肩膀上,“香香。”
路漫拍拍他的背,以为对方只是单纯的累到了,心疼的亲了亲顾望的耳朵,“要不你先回去睡觉吧,剩下的我来。”
“……”摇了摇头,顾望咬住路漫的耳垂,“没事,我缓一下便好。”
“……好。”路漫抱紧他的腰,温柔地抚摸着怀中之人的后背。
顾望闭上了眼。路漫没看到的是,他的眼中明暗交杂,眼底染上了血色。
闭上眼的视线,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