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前行缓缓,到了黄昏时才抵达一座小镇。长途奔波易劳累,何况车中还有一位孕夫,于是他们打算在这小镇上找间客栈暂住一晚。
“掌柜的,要两间房。”
“好嘞。”见客人爽快拿出了一锭银子,客栈掌柜忙热切地将两块房牌递上。
“宁大哥,一间房便可,何必破费。”沈芍戴着一顶帷帽,跟在宁初一的身后进来。
宁初一从掌柜手中接过房牌,“你如今身子重,还是两间房清净,也不会扰到你。”
闻言沈芍不再强求,善解人意地温声回道,“宁大哥有心了。”
二人的房间相邻在一处,隔壁一有什么动静,宁初一也能照料及时。
半夜里沈芍那屋响起瓷器碎裂声,睡眠浅的宁初一立马惊醒,披着一件外衫就匆匆赶去。推开门时,沈芍正坐在床沿,地上是一只摔得四分五裂的茶盏。
“宁大哥,你怎么来了,”看见来人,沈芍眉眼含笑,又无助地瞥了瞥一地狼藉,“半夜渴了想着倒杯茶喝,没想到手一抖就摔了。”
宁初一替他收拾了残渣,又重新倒上一杯水送到他手中,关切道:“有受伤吗?”
沈芍抿了一口,摇了摇头。
宁初一接过空杯,“小心莫要着凉。”说罢,便要起身离开。
“宁大哥。”沈芍抓住了那只即将离开的手,又作挽留。
“是哪里又不舒服?”
“不,不是,”他长睫微颤,“你能留下来陪我吗?”
宁初一垂下了眼帘,手缓缓抽出。
“宁大哥还在怨我吗,当年我不辞而别是有苦衷的……”
“已经不重要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可你心中的那个人还是我吗?”他的脸颊上滑落一滴清泪,“我不止一次地后悔,若是当年我没有擅自离开,若是当时我能回来找你,也许你就不会遇上那位何公子,也许与你成亲的人会是我。”
“阿芍……”
沈芍忍着泪抚上小腹,“但无论如何,为你挡下箭矢我是心甘情愿,为你生儿育女亦是心甘情愿。宁大哥,阿芍对你从未改变过。”
宁初一心情复杂,默默替他掩好了被子,“天色已晚,早些休息。”
也许曾经他确实与沈芍相爱过,可时过境迁,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本该就此分明,但却他的一时疏忽,再度铸成大错。
当时日月教众遗孤误信突厥人之言,为那逆转双性之体的解药而不得不支持他们。等到突厥jian计败露时,众人才知被欺骗于是选择自保脱离。后大晋大胜,一切尘埃落定,宁初一下有心离开日月教回去找何照父子,沈芍挽留不住只能成全,临行前一晚二人冰释前嫌举杯畅饮,也正是这一晚宁初一喝多了酒犯下了混账事。
第二日宁初一还未从震惊与懊悔中缓过神时,突厥为报复日月教的背叛发动暗袭,沈芍为救宁初一生生中了一箭,那一箭只要再偏一寸,便能要了他的命。
为还他恩情,宁初一留在了日月教悉心照料受伤的沈芍。然而等到沈芍痊愈之时,亦传来他腹中有喜的消息。雪上加霜的是,沈芍因早年试药身中奇毒,无论胎儿是打掉还是生下,他都逃不过殒命的结局,为寻得一线生机也为还清这份情债,宁初一决心带着沈芍前往苗疆求医。
回到自己房间时,宁初一仅剩的一点睡意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漫无目的地托着腮。月明如长灯,浸透纸窗漂得一地白霜,宁初一记得他初逢那晚,也是这样,也是这样明亮的月夜。
当年装成女人的宁初一被当地恶徒看上,那些人使了腌臜手段暗中下了药,本以为能得逞,没想到却跳出个何照来英雄救美,他们不敢得罪何照只能悻悻而逃。宁初一认得他,县太爷家断袖少爷阳川县谁人不知,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酒味与熏香,估计是刚与男人鬼混完。
借着夜色他收起了袖口中的暗器,听何照喋喋不休地问他有没有吓到、家住何处、要不要送他回去。
月光下,何照的眼睛生得又大又亮,皮肤又白白净净,叽叽喳喳的话从嘴巴里蹦出,活像一只聒噪的小兔子。也不知是见色起意还是药效上了头,宁初一捏着他的下巴堵了上去。何照瞪圆了眼,慌忙推开了宁初一拒绝道,“姑……姑娘请自重,我不喜欢女人的。”
“男人就可以吗?”
“啊……我我我……”何照支支吾吾,又羞又急,白皙的脸颊被绯红晕染,莫名地勾起了宁初一的欲火。
反正也是个断袖,不吃亏。
“何少爷,家里人没教过你不要随便救陌生人吗。”宁初一用原本的男声逗他。
何照一惊,还未反应过来,宁初一便点了他的哑xue将人扛进了一旁的破旧的老屋中。被扔在地上的何照扯开嗓子却说不出话,惊恐万分地想要爬着逃走,宁初一掐住了他的脚踝将人拖往身下。
坚硬的巨物戳着何照的小腹,意识到这是什么后,他挣扎得愈发厉害。宁初一笑了笑,将何照的衣物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