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完合同便着手开始施工,由于工期比较紧张,陈博暂放手中其他工作全程监工。
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简奕箫自给了钥匙后很少露面,这种被顾客信任的感觉令他倍感欣慰又加倍负责,在细枝末节上尽量做到尽善尽美。
即使几天连夜赶稿发起高烧,他还是驱车来到现场监工,刚把车开到停车场,再次看到那辆令他厌恶的奥迪车。
难不成暴发户也住在这个小区?
真是冤家路窄!
他吸溜几下鼻子,打算故技重施,打着方向盘紧贴着奥迪车往后倒。
可突然间鼻子一酸,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方向盘脱手一滑,只听“咔擦”一声,奥迪车的后视镜被比亚迪车屁股硬生生掰断……
陈博掏出纸巾擦干净鼻涕,扒拉了几下扯着线头的后视镜,颇有点得意自己的杰作,弯腰在纸条上写下自己电话号码夹在车上,裹紧外套上了楼。
刚出电梯就看见一个欣长的身影站在门口。
简奕箫低垂着眼帘,手里捧着杯子,楼道灯光在他头顶镀上一层温暖的光圈。
“简教授!”陈博赶忙上前,想了想还是没有伸出沾了鼻涕的手掌:“您怎么不进去?”
简奕箫抬起头,深邃的眼底闪过一道光:“我在等你!”
“等我?”走廊半开的窗户窜进一股冷风,他慌忙捂着嘴打了个喷嚏,伸进口袋里去摸纸巾。
简奕箫递过去纸巾:“你生病了?”
陈博接过纸巾擦了擦鼻涕,极为不好意思的说:“昨天淋了雨,一点小感冒,没什么大碍。简教授,我带您进去看看吧!”
“不用了,”简奕箫递过去手中的杯子:“正好路过,买了咖啡给你们送上来,不知道是不是你喜欢的口味!”
屋里工人忙活着手头上的工作,陈博余光瞥见,每个人身旁都放着星巴克的杯子。
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大度又周到的客户,他赶忙接过杯子,手背无意间擦过简奕箫手指,将那一杯带着他温度的咖啡拿在手里:“多谢简教授!”
简奕箫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你发烧了?”
陈博尴尬地往回拽了拽,不知是身体虚浮还是没使出全劲,手腕仍牢牢攥在对方手心:
“没事,回去吃两片退烧药就可以了。”
简奕箫盯着他结满水汽的眼眶和揉得通红的鼻头,滚烫的手腕明显高于正常体温,心底猛然一颤,顺势将他带近身旁:“就现在吧!”
陈博被推进电梯,他才松开手:“要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可不想额外给你工伤赔偿!”
“简教授,我真没事,楼上还等着我量数据设计方案……阿嚏……不能耽搁您的进度……阿嚏……”
一句话夹杂着几个喷嚏,喷得眼泪都出来了,嗓子干哑的难受,他仍然试图往回走,可刚一转身就被简奕箫像翻烙饼一样调过身,霸道的推着走进地下车库。
看着斯文孱弱,没想到他力气这么大,难不成自己真高烧成肌无力状态?
简奕箫推着他来到车前,眼睛落在相贴的两辆车上,左右看了两眼,又把目光定格在陈博脸上,眼底不易察觉的异样。
陈博没太在意他的眼神,纸巾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说:“简教授,谢谢您关心,一会忙完了我自己上医院……”
眼看他又要往回走,简奕箫攥着他手腕往身边一带,几乎把他揽进怀里,直接伸手从他口袋里掏出车钥匙,将车开出车位,不容分说把他塞进副驾驶。
陈博第一次享受被客户照顾,而且还是一个极具修养和魅力的成熟男性,但是对方热情得似乎有些过了头,不仅全程陪同,取了药之后,还亲自开车把他送回了家。
自己一定是烧坏脑子了,怎么迷迷糊糊间仿佛看见从天而降的天神!
简奕箫本想扶着他上楼,不成想突然从背后窜出一个人来,一把将陈博带进自己怀里,警惕地瞪着他:“你是谁?”
简奕箫镜片后射出一道犀利的光,同样直勾勾盯着那人:“你又是谁?”
陈博吸溜着鼻子,拍了拍杜明泽肩膀:“收起你那俩鹅蛋,这位是我客户简教授,人好心送我回家,你别吓着人家!”
简奕箫眉头都快拧出水来,显然对他的介绍不太满意,更加不满意那双曾紧勾着他脖子的手如今亲昵地搭在别人肩上。
陈博转身对他笑笑:“简教授,这位是我朋友,杜明泽!”
简奕箫没有说话,头微微上扬,眯着眼打量对方。
杜明泽同样没有说话,玩味的视线和他碰撞。
陈博昏沉沉的脑袋容不得多想,低头打了个喷嚏,同时也打破了两个人不可言明的对视。
杜明泽揽过陈博肩膀,挑起嘴角:“我们上去吧!”
陈博回过头看着简奕箫:“今天谢谢您!”
简奕箫微微一笑,看着他们一同走进楼梯口,心里莫名有些失落,手指摩挲着口袋里的车钥匙,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