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今越最终没有买下球鞋,因为不想去向柯野问他的鞋码。两人刚刚闹过别扭,这时候就去问对方的信息买礼物,显得也太上赶着了,真要变成舔狗了,就算要送也得悄悄地来。再说,如果光明正大地问了鞋码,柯野肯定知道自己要给他送鞋子,那拆礼物的惊喜就没有了。
最后他挑了一副配置最好的蓝牙耳机,直接给寄到了柯野家里去。
陈今越觉得他们俩现在是在冷战中,但柯野似乎并不这么认为,还发了信息来问他有没有平安到家,又讲自己练车时有好好擦上防晒霜,还拍了半空的瓶子给他看。语气亲热讨好,一切如常。
陈今越起先故意爱答不理,见三句才回一句,不过慢慢地也就热络起来了。他本来就不是个记仇的性格,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虽然还是有点想不通柯野为什么那么害怕他舅舅,但对自己突然被扫地出门的事也不太放在心上了。
暑假剩下的时间很快过去,柯野顺利拿到了驾照,陈今越依然每周去租屋里给花草浇水。临近开学的某一天晚上,陈今越思来想去,给贺鹿灵打去了电话。
意思意思地寒暄了两句,陈今越还是决定开门见山:“听说你最近开启第二春了?”
贺鹿灵倒也没有遮掩,笑道:“是老曹跟你讲的吧?那个大嘴巴。”
“她嘴巴要是不大,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舍得透露风声呢。”陈今越用很轻松的语气说道,“有这好事还非得瞒着我们哪?”
贺鹿灵也直白道:“那不是怕你一时想不开嘛。行,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两人便就着这个话题聊了下去。据贺鹿灵说,她新交的男友是个外校的男生,比她还低一个年级,两人是上学期在参加一个课外比赛中认识的,初见时互相就挺有好感。随着比赛赛程的进行,两人一来二去的也混熟了,在上学期末顺理成章地谈起了恋爱。
“他没你长得好看,不过也还行,脾气挺不错的。”贺鹿灵说。
陈今越心里难免有些不平:“你不是不喜欢幼稚的嘛,到头来还找了个年纪比你小的。”
贺鹿灵说:“他虽然年纪比我小,不过可能因为他家是单亲家庭,人还挺成熟自立的。”
陈今越当然听得出来,这肯定是比自己要强的意思了。他有些酸溜溜道:“反正你喜欢就行。要是受欺负了就跟我们说,别像上回一样闷声打架。就算非要打,那也是带上我们五打一比较有胜算。”
贺鹿灵听完这话笑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止住了:“什么啊,我在你眼里就成了个暴力狂了?我当年也没打过你啊。”
陈今越一本正经地强调:“你没打我是因为我人好。”
贺鹿灵赞同:“嗯,你这人确实挺好。”
就像是按照拒绝的套路发了一张好人卡,从此两人除了做朋友之外,就再无别的可能了。
两人似乎也都心知肚明,于是在电话里沉默了片刻。
后来是贺鹿灵先开口问道:“阿越,那你呢?都一年多了,你就没点新情况?”
“我嘛……”陈今越迟疑地拉长了声音,最终还是下不了决心告诉她,“哎,不知道该怎么说。”
贺鹿灵从话里听出了他的犹豫和纠结,仿佛是个很复杂的情况,但见他不愿讲,便也不再问了,只说道:“遇到合适的人就好好把握,别后悔就行。我希望你能过得好,每天都快快乐乐,真心的。”
陈今越内心触动,不由也真诚说道:“我也是。”
贺鹿灵在那头笑了,问他:“我过两天就要返校了,走之前再聚一次?”
“好啊,等下我到群里嚎一声,看大家有没有空,约个时间。”
最后两人愉快地结束了通话。陈今越放下手机,感觉到一种释怀后的轻松,一点故人安好的欣慰,还有一点旧事俱往矣的酸楚。
但无论如何,他总算是走出来了,他确定自己已经走出来了。
曾经深爱的女孩已经走向与他无关的前路,而他身边也有了值得珍惜的人。彼此放下,互相祝福,这样多好。
他突然格外地想念柯野。
不知道那小子到底穿几码的鞋子呢?
贺鹿灵在几天后返校,柯野也回来了。那天陈今越专门开车去车站接他,返程时他还鼓动柯野也开两把试试,反正都拿了驾照。但柯野一贯谨慎,这才刚出驾校,手还生着,还是不敢就这样贸然上路。
回到租屋,两人自然又是一番干柴烈火。陈今越比以往每一次小别重逢时都要粘人,柯野也是少有的热切,恨不能将怀里的人揉入骨rou。不管之前陈今越曾为了贺鹿灵多么伤心,后来又是否去找过她质问或挽回,他都不想知道。只要此刻能拥抱他,此刻他属于他,这样就很幸福了。
两人懒散地躺在床上时,陈今越突然问:“哎,你知道我平时穿几码的鞋子吗?”
柯野不假思索便说:“43码。”
陈今越惊讶道:“你怎么知道?”他不记得自己曾经告诉过他。
“你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