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学期,还需Cao心的就只剩毕业论文的事了。陈今越选了个跟上年度学年论文比较相似的选题,只要在旧稿的基础上做些修改,进一步深化和细化就好,难度倒是不大。柯野的压力就更大些,一边要做毕业设计,一边还得着手准备复试。不过他毕竟连大半年的考研备战都挺过来了,这些相比起来当然不算什么。
三月底,陈今越结束了开题答辩,这时高中的班级群突然活跃起来。
去年班主任魏老师因病过世时,许多在外地上学的同学们都无法回来吊唁。到了今年,大四生们普遍都有了空闲,大家便计划在清明期间组织一次集体扫墓。魏老师安葬在了老家,是本市下辖的一个县城,也是个小有名气的休闲度假胜地。这回计划要去两天一夜,既是为悼念魏老师,也是高中同学们在毕业之后的一次难得的聚会。
陈今越一向是热衷这类集体活动的,当然毫不犹豫就报名参加了。报完名后他跟柯野说了这事,柯野问他:“你是几号去?”
“4号,就放假第一天,5号回来。”
柯野想了下:“4号?那刚好是我复试那天。”
陈今越给他打气:“那我在那边意念给你加油,你好好发挥,我等你好消息!”
柯野把他搂过来亲了一下,笑道:“放心,我肯定能过。”
可到了临近放假的时候,那天柯野从学校里回来,不知怎么的又改了主意,跟陈今越商量道:“阿越,清明这几天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陈今越觉得奇怪:“怎么啦?”
“就是……那天是复试,我感觉心里还是不太有底。”柯野说,“你要是能陪着我,我应该能发挥得更好一点。”
陈今越好笑道:“就这个啊?可我就算留下来了,最后不也还是你自己一个人进考场吗,我又不能进去帮你。”
“留下来陪我吧。有你在的话,我心里就不慌了。”柯野把他抱到怀里,罕见的软磨硬泡起来,“阿越,这回就别去了,好不好?”
“有什么可慌的啊。”陈今越很相信他的实力,“你这个成绩考本校稳得很。当初我们老师勾引我们考研时就说了,本校的学生只要过了线,复试那都是走过场,只要不是差得太离谱的都会录取。你分数那么高,跟导师也混熟了,最后那不是闭眼都能过?”
可柯野还是坚持,抱着他轻轻地摇来晃去,像撒娇似的:“可我想你留下来啊。平时我什么都听你的,就这一次听我的不行吗?”
“那你又不早说,之前我说要去的时候你不是也没意见吗?现在才来耍赖。魏老师当初那么照顾我,这回给她扫墓我当然得去了。而且挺多高中同学都会去,好些人也很久没见了,毕业后难得聚到一起,反正我是一定要去的。”
柯野把下巴搭在他肩膀上,闷闷地低声求道:“阿越,你别去了吧。我心里慌。”
陈今越像哄小狗似的拍拍他的头:“你乖一点啦。”
“我还不够乖吗?”柯野松开了他,扯着嘴角惨淡地笑了一下,不知为何突然就抬高音量,几乎是愤怒地反问道,“我还不够乖吗!”
陈今越给他吓了一跳,脾气顿时也上来了,一把将他推开:“你犯什么神经病啊?还总说我不讲道理呢,我看你也没好到哪里去!前几天也没见你吭声,现在突然又来发疯。我告诉你,这回我非去不可!”
他第一次遇到柯野莫名其妙地冲他发火,简直连鼻子都气歪了:“真是有毛病!你想找茬吵架吗?在外面受了气就往我身上撒是吧?真是给你好脸了。我不光要去,我去了还就不回来了!”
柯野沉默地看着他,最后冷淡说道:“那你走吧。”
柯野说的是“走吧”,而不是“去吧”,但当时的陈今越并没有留意到这两个词语的细微区别。他气冲冲地收拾了些东西,直接摔门回家去了。
假期第一天的早上,陈今越在车站跟同学们汇合,一起坐大巴到魏老师老家所在的县城。那地方并不算远,车程只需一个半小时。今天来了大约有十五六个人,好些都是原本关系不错但已经很久未见的老同学,思思和贺鹿灵也一道来了。虽然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扫墓,但老同学们能聚到一起自然格外兴奋,一路上是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负责组织活动的同学提前订好了住处,是在景区脚下的一个山庄。下了车,大家先去办理了入住手续,放好行李,中午一起吃了顿简餐,接着便直奔墓园。
因为正赶上清明期间,来扫墓的人本来就多,他们这么一大群学生浩浩荡荡的更是十分惹眼。一行人买了两束鲜花和一点纸钱,原先的班干作为代表献了花,其余每人都烧了几张纸钱。年轻人们并不很在意这些风俗仪式,最想要的只是来到恩师的墓前缅怀她,追忆一些曾经有她悉心关照与教导的青葱岁月。有几位同学触景伤怀,忍不住哭了起来。
下午从墓园出来,大家心情都有些沉重。有些人直接回了山庄休息,有些人则结伴去县城里逛逛。陈今越今天起得早,又没能午睡,感觉有点困了,便打算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