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状似亲密地交颈相拥,怀抱却从头到脚都是冰冷的。
萧铭昼反手擒住了晏云迹的后颈,强迫他去看自己腺体上的疤痕,晏云迹眼里的神采闪了闪,终究是一点点熄灭下来。
陆湛是alpha,这一点晏云迹再清楚不过。
不是因为那次强暴,而是因为陆湛的身份,他在只有名流和显贵才允许进入的顶尖院校任教,那里有着不成文的规定,从未允许过beta任职。
他的脖颈无力地垂了下去。
无论怎样,晏云迹虽恨他,但陆湛终是自己曾经敬佩和深爱过的人。
记不清几年前暑假里的午后,迎着和煦的阳光,他正摇摇晃晃地踮着脚尖拿着衣叉,奋力地将洗好的白床单挂向高处。
“呜,哇啊啊!”
一阵风撩起布单,遮蔽了他的视线,晏云迹向后退了两步险些摔倒,肩膀忽然被人从后方扶住。
鼻尖氤氲着淡淡的古龙水味,晏云迹看着男人的手臂正从他的头顶伸过,帮他接住了即将掉在地上的床单。
“我来吧,小少爷。晾衣服这种活对你还是太难了,或许你更适合去给孩子们弹钢琴曲。”
上方传来男人温柔的笑声,晏云迹不禁涨红了脸,一想到自己竟然被当做小孩子抱在怀里,立刻窘迫地推开了他。
“陆老师!你可别小瞧我。再说了,我可是自己要来孤儿院做义工的……才不是为了找你。”
男人故作无奈地抬了抬眉,他像是故意打趣般,俯身仔细观察着他羞红了的脸。
“嗯?我当然不敢小瞧晏少爷了……毕竟不仅是商系的第一名,还专门跨专业辅修了我教的每一门法律专业课;上课永远坐在第一排睡觉,考试却能交上满分的答卷和小论文,说你是不折不扣的天才也不为过……只是不会晾床单罢了。”
罢了,男人狡黠地冲他笑着眨了眨眼。
“哪有,睡觉那个是……!”是因为最近总在熬夜。晏云迹倔强地瞪着双眼想和男人争辩,但又担心对方再继续追问下去,将自己的小心思暴露出来。
商系本就是王牌专业,晏云迹对自己要求很严,为了不输给那些仗势欺人的alpha,光是维持本专业的成绩就已经竭尽全力。自从辅修了陆湛教的法律系专业课,他才不得不连睡眠时间都缩减掉,在考试里努力写出最完整的答卷。
为了让对方注意到自己,他不惜拼了命地去努力让自己变得耀眼,就为了能离憧憬的人近一点、更近一点。
晏云迹已经完全对陆湛着了迷。
不仅是因为法庭上正义凛然的身影,他私下里也做得如他话中所说,陆湛在资助着一家孤儿院,照顾那些被世界和父母抛弃的“不够优秀”的beta孩子。
面对罪恶和强敌他不会退让一步,面对身份低微的人永远会平等以待,他用洁白的羽翼扞卫着高尚的正义,在他的身边总会给人安心的感觉。
这么温柔的人,这么温柔的陆湛,与那些只会仗势欺人的alpha天壤之别。若是能和他成为恋人该有多好……那时的他一直这样想着。
……
半晌,晏云迹发出了一声凄然的笑。
“也对……他也根本不可能成为杀人的恶魔……像你这样的恶魔……”
alpha耸肩,忽然笑了起来。他像是被激发了愤怒的野兽,眼底忽然染上一层炽热的狂意。
“我是恶魔……那么你呢?晏云迹,你这副高尚的面孔可真是虚伪啊。”
萧铭昼半跪在晏云迹的身前,用力擒住他的下颚。
“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脸提起陆湛的名字。明明是你,将他亲手推下了地狱。”
“你给我好好看着!”
拔高的声线将晏云迹完全震慑住了,一个发光的屏幕被甩在他的面前,他战战兢兢地倒吸了一口气。
萧铭昼的双眸烧得赤红,仿佛一头嗜血的野兽。
“别告诉我你忘了!这是五年前,警察在直升机上的拍摄画面,陆湛就是从这里掉下去的,这个是你,这个是他,除此之外顶楼上没有别的人。”
“我没杀他……我……”那段回忆如同久未复发的恶疾,晏云迹害怕极了,他生怕一闭上双眼,就会看到满身是血的陆湛向他走来,然后从高楼上坠落。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拼命地摇头否认,泪水不断从眼角滑落,理智已经濒临崩溃。
带着荧光的屏幕散发着细微的蓝光,那里正播放着五年前陆湛坠楼时的场景。
画面是从很远处拉进了拍摄,是一座大厦的楼顶,一个青年站在边缘上惊恐地向后望着,另外一个人影在他身后几米处,向他伸出双手,试图想要接近他。
画面上的黑影跌跌撞撞,似乎是一条腿已经残废,浑身流着血。他睁着涣散的双眼,犹如行尸走rou般艰难地拖着身体,一步一步走向青年。
名叫的陆湛男人已经不成人形,他绝望地笑着,满脸的血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