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组的意图简直是太明显了。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还不够,还非常的狭小。唐宁一个人躺着富余就不多,多了沈暮言之后就变得更为紧凑。
两人几乎是手臂贴着手臂,再往外挪一步就要跌下床去。
关灯之后,感官无限放大,她甚至能感觉到身下的床垫因为沈暮言的呼吸声而微微起伏。
贴在一起的手臂烫得发麻,仿佛他的皮肤上冒出一根根小尖刺,戳到她身上。
她悄悄的往外挪了点,以为他没发现,又挪了几寸,几乎半个身子悬在床边,却依然能感觉到旁边男人强烈的存在感。
你知道你越动,对男人而言越是诱惑吗?
沈暮言的声音打断了唐宁想翻身的动作,她转过头看他。
他的脸隐在暗处,眼睛却似一汪清泉,迎着窗外的月光,粼粼闪烁。
对不起,吵到你了。唐宁盯着他的眼睛看。
不得不说,这个角度看他更难区分他与许苏言。那个眼睛如同星子、明镜、雪涧般干净明亮的少年。
我今天跟你说的你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唐宁突然主动提起。
晚上拆掉麦克风之后,她也不担心被人听到。
他其实是我一个很特别的朋友。
沈暮言的眼睛定在她脸上,黑暗中唐宁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那双眼睛似有溪流涌动,明暗间叫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他代表着我的过去,无比珍贵,却又不得不舍弃。唐宁转过脸,盯着头顶黑暗的虚空。
那里仿佛有无数的噪点在闪烁,红的,蓝的,绿的仿佛跳跃的精灵,凝视着她的过去与未来,回视着她的目光。
为什么要舍弃?沈暮言的声音有些发干,似乎在犹豫要不要问这个问题。
因为太美好了她低低的笑了一声:因为那太干净,太美好就像这斑斓的月光。
她把手指伸到面前,看着被窗帘打碎的细碎光斑落在手掌上。
唐宁做了一个抓握的动作,光斑仿佛调皮的流萤,从她的掌心一跃到手腕上。无论如何变幻角度,如何改变方式,都无法捕获住。
你看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可能抓住它。
沈暮言忽然伸出手握住她依旧悬在半空的手指,温热的掌心裹住她冰凉的小手,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两下,沉沉说道:睡吧。
也许是因为睡前跟沈暮言谈了这些,唐宁一整晚梦到的都是许苏言。
他的面容前所未有的清晰,眉眼轮廓仿佛就印在她脑子里,那双眼睛时而明朗澄亮,时而忧郁无望。
梦里繁复,没有主题,亦或是主题就是许苏言。
黑暗中沈暮言睁开眼睛,转头看向身边鼻息渐深的女孩,眉目深重。
他把她今晚说的话在脑子里反复咀嚼,时又甜蜜,时又心酸。
他本不需要来这个节目,本不需要成为沈暮言,本也打算再不见她。但只看到嘉宾列表里有她的名字,他就控制不住的悸动,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
终归是他的单相思,终归是他的少年梦,他总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忽而听到她在梦中呢喃般的叫了一声:许苏言
他心中还郁结的那半分不甘便也烟消云散了。
沈暮言撑着身子起来,脸凑到唐宁面前。
他真的看不够她。即便是这样暗的环境,也能勾勒出她的面容。
侧影极流丽的线条,高挺小翘的鼻梁,总带着几分孩子气,小鹿般的眼睛,望着人就像泡在玻璃杯里的琥珀酒,只一眼就让人醉在她的眼波里。
沈暮言侧过身盯着她看了半晌,喉结滚动,侧头过去,薄唇在接近她唇的一瞬,唐宁忽然缩起身子,钻进了被子里。
沈暮言顿住动作,很明显能感觉到她的手已经搂到他腰上。
看了眼头顶上正对着床吹的空调出风口,风声呼呼,温度骤降。
房间里没有调整空调的开关,又只给了每对嘉宾一张薄被子,很明显是节目组在搞事。
唐宁对这一切却是无知无觉。
白天本就很累,尤其是跟沈暮言上三楼的时候,不仅精神高度紧张,还阴差阳错的在他的阴茎上高潮了好几回。
本来该睡的时间,又因为重新分配房间给耽误了,她这会儿睡着了真就睁不开眼。
睡梦中只觉得冷。原本光怪陆离的梦只剩下一片冰天雪地。
身边有个热源,但又不够热。
她将自己蜷成一团,本能的靠过去,哪里暖往哪里钻。身子在被子底下扭动了好一会儿,总算是找到了个相对舒服的位置。
沈暮言僵这身子盯着面前黑暗的虚空,他身边的女孩不见了,而他胯间的被子却隆起了好大一团,仿佛有只巨大的毛虫正蜷在那里。
唐宁?他轻声叫她。
那团毛虫动了动,反而往他身上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