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做爱的时候彼此都没有交流,他低头吻我,换了一个又一个姿势,很多都是我在上位,滚烫的泪落在他头顶,他抬起头,朦胧间我看不清他的脸,我轻声叫他的名字。
他从来没有这般温柔过,像是在呵护什么东西一样,比起以前,他似乎变得不太像那个蒋遇。
“我有点累……”我说,不是欲擒故纵,是我真的累了,我精力很差,也许是之前药物治疗的后遗症,一开始疲惫就很难集中精力,我只想躺下来睡觉。
蒋遇把我从沙发椅抱到床上,我身下依旧是被充斥的状态,他放我在床上,让我翻过身去。
下半身的短裙被推到腰间,内裤挂在脚踝处,我想这样在他看来一定淫乱极了。
他从后面进入我,我的脸埋进枕头,泪水打湿了发丝,黏在我脸颊上。
蒋遇从后面进去的时候我突然很难过,我最不喜欢的这个姿势,就像我们被分离开,不安全感和坠落感一直包裹着我,我的后背很冰凉,我看不到他,碰不到他。
我只是想要一个拥抱。
“唔……我不想做了……蒋……蒋遇……”我一抽一抽的哭着,我知道我可能犯病了,他突然的抽离让我有些不适应,后来他抱着我,在头晕目眩中我再也看不清楚他的脸。
那种像潮水般汹涌的感情,就像溺水的人,越是用力呼喊,离岸越远。
我被用力的抱在怀里,这场性爱就这样被迫终止,我听到头顶的声音一直在重复着对不起。
一犯病就像一个小孩一样。
帮我找了张被子盖上,隔着一层衬衣布料,我贴着他的胸膛,感受里面不止的心跳。
“唔唔……不要……我不想……不想做了……不要从那里……”我胡言乱语着什么,似乎又回到了很多年前的那个晚上。
拥抱对我们而言是这样的可贵。
小时候我们总是在一起,那时候的蒋遇小小的,他总是说“姐姐我能不能抱抱你。”
后来我们长大了,少男少女的吸引,我们总是在房间里亲吻,拥抱,两个人都很青涩,那样青涩的身体,那样好的年华。
直到我们都离开了家,彼此之间的交流只是做爱,我每天守着一个房子,他在空下来的夜晚会来找我,后来我偶尔会在他睡着的时候在后面悄悄抱他。
在彼此的忙碌中,我们那些真诚的交流越来越少,壁垒越来越厚,我不知道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资源,地位,成就。
生病之后越来越脆弱,像是整个人空洞了许多,或许让我停下来更多时间去思考一些存在的意义。
我们之间除了性爱还有很多让我印象深刻的事情,那些很单纯的美好,我们有个时候回家路上会牵手,在面包店买第二天的早餐,晚上坐在阳台上吹晚风,有个时候蒋遇会去做饭,在为数不多的交流中,能感到这种细小的美好,其实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吧。
[37]
我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蒋遇……你还在吗……”我轻声唤着他的名字,只剩空荡荡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衬的那样寂寥。
朝阳把天空染成橘黄色,一直延伸开来,俄罗斯的初夏并不太热,我随手拿了吊带裙穿上,赤脚踩到冰凉的地面时,还是感到冷的发颤。
客厅依旧是整洁的模样。连茶具都被好好的擦过一遍。我倒了杯水,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杯子下面压着他的一封信,这很不像他的作风,我打开那张被叠的很整齐的纸,上面的字迹刚劲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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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妆]
对不起。
我实在是无法和你当面说这些话,可能在你看来我像个逃兵,你晚上哭了很久,你以前没有这么爱流泪,我不知道你在这两年是怎么过的,我过得不好,希望你过得比我好。
想了很多话都不知道怎么和你开口,我总是想起你在我怀里哭的样子,这样的你对我来说好陌生,我们到底是生分成了什么样……
来见你是我想了很久做出来的决定,你走了之后我以为你只是出去散心,后来你一直没回来,我找了你很久,后来听说你去了俄罗斯,我彻底慌了,后知后觉中,我发现我对你的那么多东西都不了解,我不了解你的喜好,不了解你的想法,不了解你那些日子是怎么过的。光是一想起来我就会心疼的要紧,这些天我看你进进出出,想必已经是很熟悉了,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朋友不多,我们的交流不多,但是这就够了吧。
我不知道如何和你开口,关于[我爱你]这件事,很多时候我觉得我没有资格说这三个字,仅仅是我为你做了什么,我便觉得我输了,只剩歉意和忏悔,以前我怨你,怪你,脾气不好,是还像个小孩一样吧,事业总是很忙,偶尔来看你的时候,我们除了做爱没有别的交流,我们似乎越走越远了,等这几年好一点,我发现你不在了。
我曾想过我们结婚,但是因为家里的种种事我想到这也许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