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于风平浪静了。
陈昭惴惴不安地回到了民宿,离去的心愈发迫切。他忍不住再次确认起了是否明天一早就可以离开。
一路上没什么Jing神的齐开闻言敷衍地点头,而后也不管陈昭就自己回了房间。
等房门关上便再也绷不住表情,齐开懊恼似地将屋里的凳子一脚踹翻。这段时间都白干了,真是没事瞎Cao心。在他看来,餐厅里江见山的表现很明显就是认识陈昭,但只止于好奇陈昭那样的身份怎么会出现在这儿。毕竟按他印象中对方的性格,要是真的和陈昭亲近或者是有别的想法,怎么会任由自己对陈昭动手动脚?而且到了后面,江见山完全都沉浸在个人的思绪中,无暇关注他们。
没意思透了。没从陈昭嘴里问出一点东西,又没看到想象中的画面。至此,齐开对陈昭与江见山之间的事彻底失去了兴趣。
而另一间房里的陈昭还在一个人战战兢兢地想七想八。
什么事没有发生当然好,但不知为何他的心绪始终不安宁。在陈昭的潜意识中,好像按照江见山的性格本该做出什么才对。可能是他老老实实上着学,做着正常男生应该做的事,都会被对方打着管教的名义对他实施各种暴行。特别是一想起今天下午对方离谱的话,陈昭就忍不住想他到底是做了穷凶极恶的事,才会让对方觉得他喜欢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前思虑太过,当天夜里陈昭做起了噩梦。
梦里他还真的爱上了江见山,并且执迷不悟地在对方身边待了很多年。直到他好像第二次怀孕了,紧张地拿着报告单去公司找对方。至于为什么是去公司而不是在家里等江见山回家,梦里的设定是江见山已经半个月不回家了,而他的电话微信因为上次的不愉快还躺在对方的黑名单中。
等到了公司,江见山冷酷地拒绝了他的见面要求,并让前台转告有什么事回家再说。梦里一直卑微的他情理之中地小心翼翼问对方什么时候回家。前台小姐则露出了尴尬的笑容,放下电话回答道:“江总已经挂了电话。”
可能是时隔四年再次怀孕,心情过于激动,又或者是如果就这样离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江见山。梦里的他直接莽撞地去了公司停车场蹲点,然后就恰巧听到了送友人离开的江见山在车前与友人的闲聊对话。
梦中,陈昭一直十分抵触江见山的朋友们。毕竟没人能忍受老是把自己看作笑话并以此取乐的人。于是梦里的他便先躲了起来,打算等江见山的友人走了再出来。
刚开始江见山和友人聊的是他听不懂的股票市场。后面友人突然话音一转,毫无预兆地拿他开始揶揄起江见山来。
“刚刚前台接待的是那个人对吧?他居然还待在你身边,快九年了你也不腻味?听说他还为你流产了。那么高壮的男人怀孕生孩子,想想还挺恶心的哈哈哈。见山你不会真的栽了吧?”友人对江见山投以试探的目光。
那个人指的是谁,陈昭一听便知。他看到梦中的自己神情紧张地往Yin影处躲得隐蔽些,手指不自觉地抠挖起指甲盖来。一副既害怕又期待江见山回答的样子。
江见山似乎心情很好,闻言低声笑了起来。漂亮的桃花眼是被友人无稽的猜测给逗成了月牙儿。“什么栽不栽的,唐以别逗我了。一个玩意儿而已,什么时候丢不得看我心情?至于怀孕——”江见山停顿了一下,笑容弧度更大。“我怎么可能让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怀上我的孩子?你才刚回国,这些话道听途说就别当真了。”
“好吧,我还以为真怀上了。”友人发出遗憾的叹息。
“就算怀上了,我也会亲手打掉的。唐以你就别Cao这个心了。”江见山笑容未变,礼貌地拉开车门示意友人上车离开。
空旷的地下停车场不断回响着这些刺骨的冰冷话语。一遍又一遍。明明是无形的话却让整个停车场以江见山和友人为中心,开始旋转扭曲起来,而梦中的陈昭还是呆滞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从这里开始,原本游离在梦中身为旁观者的陈昭忽然发现自己身体不受控制,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强行塞进了梦中自己的身体里。
甫一进入,如海浪般蓬勃的情感朝自己扑来,清醒自己在做梦的意识也随之逐渐模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昭彻底和梦中的自己融为一体,完全忘了自己在做梦,开始按照梦中的陈昭行动思考。
原来江见山心里头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陈昭握紧报告单,眼眸死死盯着这个他爱了快九年的男人。曾经他以为只要足够努力还是可以感动对方。江见山要是真的讨厌他,就不会留他在身边。所以就算见山的朋友们贬低取笑他,他也无所谓。只要见山不这样看他就好了,只要见山不这样看他……
骗子!都是骗子!
大滴泪水从眼眶流出,陈昭抬手用力抹去脸颊上的shi痕,一边咬着牙强迫自己离开,一边内心忍不住唾弃起自己来。明明被喜欢的人这样看待,却连跑出来质问的勇气都没有。
就在陈昭狼狈离开后,礼貌送走友人的江见山神色猝冷,拿起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