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弟不说sao话了。他打直球了。
盛欢不可抑制地动摇起来,心底最Yin暗的角落里有一块在抽痛,连接着丑陋可怖的疮疤也扯动着在发痛。
对于其他普通人来说,被告白无外乎是高兴、嫌恶、困扰又或者纠结着举棋不定,需要好好考虑。但对他来说,学弟随时能出口的一句喜欢,却能勾起他记忆深层的某种恐惧。那不必特地去唤醒,也会时常不请自来造访他睡梦的恶魔。那是他身上一切社恐、自卑、软弱的根源。
真的了解我吗,就说喜欢。
如果没有这个破恋爱光环作祟,你给我的可会超过一个拥抱?
盛欢他其实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学弟这么一个人了。在他们熟识之前,早早就把这个人的影子刻进了心里。
他是直男,但在某些特殊情况下,也可以直得很有弹性。
英俊,高大,帅气,朝气蓬勃,朝他走来的时候永远带着新生的风和露水,安全感爆棚。谁不爱呢。
盛欢是真觉得他是那种自带太阳属性的人,他不暖别人,但别人呆在他身边都有一种被温暖到了的感觉。盛欢也真的把他当作太阳,虽然社恐,但只要点个披萨就可以享受一次太阳光照的温暖,他也挺享受的。
熟了以后,他时常会收到学弟的社交活动的邀约。虽然学弟大概只是出于热爱社交广交朋友的天性,而这位性格腼腆的学长多半也会拒绝,但至少让盛欢知道了自己还没有被这个世界遗忘不是吗。心里多少会受到些触动,正向反馈之下,会加倍地去记学弟的好。他就是这么不断受到外界那一线阳光的辐射,挣扎在黑暗的监牢里。
于是就这样,两人一直保持着对学弟来说相当普通,对盛欢来说相当亲近的距离。
如果不是今天,不是这个恋爱光环的效果,学弟也不至于对他说出这么离谱的话来。
改变人的性取向也就罢了,还能改变人的思想,强制别人爱上他的吗?盛欢越发觉得毁三观了起来。哪怕两人哪天在大街上走着看对眼了突然开个房打一炮,也比学弟的喜欢来的真实。至少他幻想过这种事。
盛欢极大地动摇着,一瞬间五味杂陈,一颗心在十八层地狱上下煎烤了一番。他看着学弟的眼睛,看见那双灵光漂亮的眼瞳里,有他的身影,还有头顶光环发散的柔和金光。盛欢脑子现在上线了,又想抽自己大嘴巴子了。绝对,绝对不能让这种污秽的光盖住太阳的光华啊。
盛欢心里怀了许多哀恸,他个人对学弟的感情,在这即将要斩断掉感情和牵连的时候才真正清晰明了了起来:
他不想失去他。
哪怕是只想远远地被太阳辐射的尾沿拂过呢,如果没有今天就好了。要奢望学弟忘掉今天的事情,两人回到从前做朋友,几乎是不可能的了。这个念头清晰得就像他绝不会为了买彩票可能中五百万而去买彩票。
他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但那一瞬间他的眼睛灰死了一次。
学弟什么都看在眼里。
盛欢平视学弟的双眼,如他所愿,今天第二次问出这个问题:“有多爱?”
他慢慢地说,不让对方回答,也要确保对方能够听清:“想把我干得下不来床的那种爱?”
学弟握住他的肩膀,攥得紧紧地,唇也抿紧了:“不,我......”
这话意思是不管学弟怎么言明深情,盛欢也只信学弟是在馋自己身子。摆明了盛欢他只想两人局限于干一炮的关系。
他主动拔出这把双刃剑,自问自答,一口定死了两人的关系。这一刀划过去,对着学弟的那面开了刃,对着自己的这一面也锋利极了。
“想Cao我就直说,别谈感情。我不信那一套。”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言语几分刻薄。能及他心冷否。
学弟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红了。笑容凝固,渐渐不见,从这张脸上消失了。
这是盛欢第二次从他脸上看到这种深刻的表情变化。
好巧,第一次也是在不久前,在盛欢说是骗他的时候。
他像是强忍着什么,面上好歹绷住了。
盛欢挪开了视线。纵使被拥着的身体还滚着火,他心里的火热却下降得厉害,被冷焰狠狠灼着。
学弟的声音又传进了耳朵里,笑像是叹气:“学长,你就只能欺负我了。”
强忍着委屈的声音也叫盛欢心里也很不好受。
“我懂的,喜欢让人卑微。”
笑有些刺目。
盛欢有那么一个瞬间被这个表情蛊惑,想要痛骂自己人渣:
因为一己私欲就玷污了光;
虚伪的道德感作祟,出尔反尔;
贪恋色欲导致局势失控:
等人被恋爱光环影响后拒绝了他,因为害怕受伤所以拒绝负责。
一步错步步错,你已经罪大恶极了,盛欢。
他在心里拷问着自己,闭口不言,更快的,更危险的想法又缠了上来——
要是光环突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