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没有丝毫的惊险刺激,幽灵马车Yin冷的死亡气息依然让阿尔弗莱德很不舒服,他焦躁不安地用指尖搓车厢里的皮革,犹豫着要不要和奈特说两句话。金发男孩悄悄地瞥一眼旁边的白龙神大人。奈特收敛了他迫人的气息正闭眼养神,一副急需安静的模样。
阿尔弗莱德叹口气,咽回自己没话找话的想法,盯着脚尖跟奈特一起沉默。
“你想听故事吗?”
阿尔弗莱德一愣,没反应过来奈特没头没脑的问题。
奈特缓缓睁眼,诡异妖艳的龙瞳已然消失,现在的他与人类无异,“换个说法,想不想听听与‘巨龙’相关的传说?”
阿尔弗莱德沉默了一会,轻轻点头。
风捎来了久远的故事。
“在时间诞生之初,世间遍布混沌和邪祟,撑开天地的是一株巨树,巨树是原初的第一个生灵。祂与火焰成婚,祂希望祂的孩子可以不被天地,祂给祂的孩子生出双翼和四肢,祂称孩子们为‘巨龙’。母亲诞下的第一个孩子,此时正巧天亮,祂说光是好的,祂的第一个孩子将名为‘圣光’。巨树立于泥土,泥土与海洋相接,祂说他去不了那么远的地方,祂的第二个孩子要代祂去看看,于是‘深海’由此诞生。很快,白日消失,被光抑制的混沌和邪祟蠢蠢欲动,第三个孩子出生了,‘黑夜’会替母亲镇守光的背面。日月交替,chao汐变化,世界之初的气候并不稳定,有狂风,有暴雷,摧折母亲的枝丫。母亲挺立天地间,祂的无畏是一对双生子诞生的契机,母亲为他们取名‘苍风’和‘霆霓’。
到这,祂本要歇息了,与祂成婚的火焰焚烧着祂的枝干,让祂疲惫痛苦。蛰伏的邪祟趁机引起霍乱,侵扰其他生灵。
母亲看到了它们的暴行,祂把祂的愤怒寄托在我身上,祂将群山的力量赠与我,祂说我的爪牙足够锋利,能撕碎一切污秽;我的龙炎足够炽热,能焚毁一切邪恶,我的力量足够强大,我将战无不胜。
树和火焰并不是好的夫妻,母亲还没来得及给我取名字,就被火焰吞噬。祂的终言化成了一匹独角兽,掌管着没有实体的梦境和预言,独角兽告诉我们,母亲的遗愿就是驱逐所有污秽。我们从母亲的遗愿中获得权柄,成为了你们口中的‘龙神’。”
那是阿尔弗莱德从未听过的传说,由度过漫长岁月的白龙款款道来,通过神明的力量,他仿若触手可及来自远古的秘密。
“那是一场艰难长久的战争,我和我的哥哥姐姐们最终获胜。在万种生灵里,有一种名为‘人类’的存在,他们弱小却聪明,我们帮助他们聚集扎根,建立国家。预言独角兽的出生与我紧密相连,祂便和我一起,世间凡有群山坐落的土地,都是我的领域。世间一切生灵的梦境,都是尤尼卡的国土,祂格外喜爱人类,常在梦中与赐福虔诚的信徒,紫罗兰之月是祂的象征。”
“紫罗兰……”阿尔弗莱德轻轻念叨这个单词。
“没错,你们的圣紫罗兰学院就是在尤尼卡的帮助下建成的,我和尤尼卡都是你们曾经信仰和供奉的神。”
阿尔弗莱德脸色微不可见地变了一下,他沉yin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那……那为什么……”
“因为这个王国已经抛弃了我,我也抛弃了它。从劳lun斯死掉的那一刻开始,这个地方就已经被我抛弃。劳lun斯是预言中我的命定者。而你们,害死了他。”
奈特琥珀色的眸子里无喜无悲,淡漠地讲述他的过去,“劳lun斯是个天才,当然,我以前觉得他是个十足的讨厌鬼还是个总在异想天开的傻瓜。他总是探究奥术的本质,他想找到人与非凡间的桥梁,他说如果这东西不再是隐秘,那就意味着穷人也能学会,愚笨的人也能学会,贵族和富人就不再特殊,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欺压和不幸……”
奈特的眼睛突然黯淡下来,落寞地喃喃自语,“这个傻瓜……连我都知道力量是用于区分阶层的围墙,他却天真的想去打破这堵墙。呵,他帮助过的人无人念他的好,他反抗的人恨他入骨。理想主义的下场是就被被所有人憎恨,在众目睽睽下绞死。劳lun斯的梦想,他所有的手稿和研究是他绞刑架前篝火的燃料。”
“我受困于誓言,只能看着他离开我,无能为力……”
“劳lun斯死了,我只剩下愤怒与憎恨。我屠杀了这个人类王国并焚毁这片土地,我诅咒那些害死劳lun斯的人无论生死终日饱受烈火焚烧之痛,世世代代不得往生。我的怨恨无法平息,尤尼卡和我的兄弟‘圣光’不得不将狂暴的我封印在地底洞xue。”
阿尔弗莱德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幸存下来的人做不到向我复仇,于是曾经信仰过我的人就成了发泄对象,你们用最残忍的手迫害他们,攫取他们的研究与知识,把他们写进书里让他们一次又一次遭受道义上的批判和谴责。你们也在杀死自己的同胞。”奈特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已经没有愤怒,他早已抛弃了这个王国,这片土地上的一切都已与他无关,“阿尔,你没听过这些吧。”
阿尔弗莱德木然地摇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