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住院那一日开始,整整一百二十日,从严寒到暖春,白华在那间白色的小屋子里度过了他人生中最漫长的四个月。在三月末,寒流还剩最后一点尾巴的时候,白华终于可以出院了。他还不算痊愈,不过那些康复训练,文森特完全可以陪着他在家做。
文森特现在不在病房里,出院还有很多手续要办,白华独自一人待在屋子里。
白华终于脱掉那件病号服,他没立刻换上新衣服,只是对着镜子默默发呆。镜子中的人和镜子外的人一模一样,他们消瘦,皮肤是经久不见阳光的苍白。白华看着自己赤裸的上身,把手搭在自己的喉咙上,文森特在十分钟之前吻过这里。
在白华养伤的期间,有一天晚上,文森特突然问白华,他愿不愿意和他在一起。当时文森特声音很小,不过白华听见了,白华也同意了。他们开始谈恋爱,有趣的是每次两个人都蠢蠢欲动的时候,埃尔维斯总能像个幽灵一样冒出来,大义凌然阻止文森特那些龌蹉的心思。
埃尔维斯说,血缘就是这样神奇,他们之间有着极强的心电感应。
想到血缘,白华拿起床头上的小玩偶,这是白苏来看望他是送来的。白苏给白华缝了一个小号的自己,很粗糙,但满满都是她对哥哥的牵挂和爱。
霍克夫妇经常带着自己两个儿子一起陪着白苏来,白华每次都会被文森特大哥那一身威压吓得不敢多说话,但是他的太太,温莎·霍克,却完全不同,她年轻美丽,温柔又大气,她很健谈,总是跟白华真诚地讲她有多喜欢白苏。确实,白苏被她照顾得很好,就像埃尔维斯说的,血缘也能让白华感应到白苏非常开心。
没有人再提过那场混乱,文森特的家人们真心为白华走出Yin影而高兴。
白华,真的走出来了吗?
“狼崽,怎么不穿衣服呢?”文森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靠在病房的门框上,眼睛里不坏好意打量着白华。
出院是件非常喜庆的事,白华难得有兴致和文森特打趣:“等你回来。”
“公共场所不能做这样的事哦,埃尔维斯会打搅我们。”
“我有那么烦人吗,文森特?”被提及的某个人来了,埃尔维斯很不高兴地站在兄弟旁边,一手搭在文森特肩膀上,另一只手从身后拿出一束波斯菊递给白华,“刚在医院楼下买的,送你一束波斯菊,祝你以后的生活顺利且快乐。”
文森特挑眉:“这是我老婆,你少在这散发魅力。”
“哼,小气,”埃尔维斯朝着白华摆了摆手,“希望我们不要在医院里再见了,有空我去你家里蹭饭。文森特说你做的东西好吃极了。”
白华点了点头,浅浅地微笑。他听到了文森特不经意间对他的称呼,白华心情甚好。他带着鲜花,跟着文森特坐上了回家的车。他们奔驰在宽阔的大道,白华不太认识这条路。今天行使的格外畅通,白华看着车窗外被他们甩在身后的景象。他想起自己被身边这个人从孤儿院带回来的时候,也像今天一样看着世界飞驰而过。
当时他在想什么?那时候,白华对未来生活满满的排斥和厌恶。他觉得文森特肯定会把他折磨得痛苦不堪。
结果,“恶人文森特”现在却成了他的男朋友。白华自己都觉得这猝不及防的发展让他想笑,“恶人文森特”现在又在带他回家。
文森特从后视镜里看难得一见乖巧的白华“小狼崽想什么呢?”
“以前的事。我记得我第一次被你带回去的时候恨透你了,当天晚上你把我揍了一顿,之后好久我都觉得你是一个超级大坏蛋。”
“现在呢?你觉得我还坏吗?”
白华摇头,哄着文森特道:“你是我遇见过最好的人了。”
“但我仍然会揍你屁股,医院里的事我可都记着呢。”汽车猛然停下,白华因惯性栽到了文森特身上。他刚想爬起来却被文森特一把按住。男人的手搭在他的腰上,白华感觉到文森特一点点向下移动。文森特已经忍了太久,胡乱揉搓白华的tunrou,在他耳边吹了口气,道:“在医院里闹了那么久,你不该被好好管管吗?”
白华招架不住,惊恐地大叫男人的名字:“喂!文森特!”
“有点礼貌,小朋友。”文森特说着,停了车,一气呵成地把白华从副驾驶的位置抱出来。车里的东西文森特不想管,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白华。文森特直接把白华带到他的卧室,白华在路上挣扎,文森特就残暴地给那小家伙屁股一巴掌。
三个月没回来,虽然他们的家里摆设未曾改变,却因长久没人住而显得有些冷清。此时此刻,终于热闹了起来。
白华窝在文森特怀里,这男人抱过他很多次,每次都让他感触极深:“文森特你知道吗,我住院的时候恨透了命运,我觉得每当我想活下去的时候,命运就会和我开玩笑,后来我不想活了,你们又不让我去死。我刚带着白苏流浪的时候,间过一条狗,只有三条腿,一只眼睛也是瞎的,它被戏弄被人拿石头丢得浑身是血,而我毫不犹豫就把它杀掉了。”白华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