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宴,阿宴,快醒醒。”
黎宴仿佛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似乎有水雾自上方落下,顺着眉梢滑落至他的眼睛里,刚睁开的眼睛被刺激到轻眨了一下,化成泪水滴落。
他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是一处很狭小的巷子,暗黄的灯光只能照亮一小片范围,地上已经积了一层水,雨点从天空掉落下来,砸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原来是下雨天。
他这才感受到冰凉入骨的寒气,费力的动了动僵硬的胳膊,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浑身的酸痛。
他怎么会在这里?
“阿宴,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黎宴抬头看向对方。
面前的少年长相清俊,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不堪,眼眶泛红,他能清晰的看到对方眼底露出来的担忧和焦急,见他醒来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阿宴,你怎么样啊,能不能站起来,我先陪你去医院……”
他想要把人拉起来,结果被对方毫不犹豫的甩开了。
撑着的雨伞一下子歪了,豆大的雨点尽数洒落,将两人打shi得彻底,秋西运一时有些愣住。
“滚开。”黎宴见到他脸庞的一瞬间就冷下了脸,他随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从嗓子里挤出两个字。
曾经被这个人出卖的画面在大脑里快速闪过,从心底升腾起来的强烈排斥情绪冲击着他的大脑,太阳xue突突直跳。
“阿宴,你……”秋西运有些受伤的看着他,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滚。”黎宴一眼都不想见到他,语气里的厌恶毫不收敛。
他没管对方不可思议又委屈的眼神,强撑着墙站起来,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使他身体一晃,死死扣着墙才没有再次摔倒。
黎宴感觉浑身发冷,身体像是坠入了寒窖,但是大脑却像是被火灼烧般的痛,烧得头脑发昏,耳边都传来了嗡鸣声。
秋西运被黎宴的态度伤到了,他咬了咬唇,看着对方身上被泥水染透的校服,青紫交加的伤痕,狼狈不堪。他心疼得呼吸都放轻了,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
“阿宴,我先背你去医院好不好,你的伤太重了……”秋西运小心翼翼的看着他,鼓起勇气轻声开口。
黎宴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眼前模糊一片,浑身酸痛得只想躺下,他凭着顽强的毅力才维持站着的姿势,毕竟他从来不会把脆弱的一面给别人看到。
秋西运见黎宴没有回答,一咬牙将雨伞扔掉,强硬的半蹲在对方面前将人背了起来,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顶着雨往外跑。
黎宴没想到对方会突然背起他,他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但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体,奋力的挣动在秋西运看来就像是被摁住翅膀的蝴蝶,轻微得根本没有带来任何影响。
黎宴疲惫的闭上眼睛,感受到背部传来的细微的热度,没有力气去想其他事,放任自己陷入了黑暗中。
·
黎宴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反正他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是黑夜。
房间没有开灯,所看之处一片黑暗,空气中有股浓郁的消毒水味,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他心下有了猜测,估计他是在医院里。
脑海中那个人背着他在雨中奔跑的画面一闪而过,很快便被其他不好的记忆所代替。
他费力的抬起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xue,掐断以往的回忆,回想着自己现在的状况。
他记得自己刚拍完戏回到小公寓,结果被一个疯子拿刀捅了……
然后呢?
有个叫系统的玩意儿说他的黑粉太多了,他需要去黑粉们写的同人文里拯救自己才能重新在现实生活中活过来。
……烦。
黎宴总算是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情况了,不愧是黑粉,他的身体被虐得惨死了,刚穿过来连气都没喘匀,差点儿就又要魂归西。
奈何现在天太黑没办法看那本小说,不然他倒是挺感兴趣“自己”扮演了个什么角色。
他闭上眼睛等到了天明。
临床的病人们也醒了,家属们陆陆续续出去买早饭,只有他孤苦伶仃可怜兮兮一个人都没有。
临床有个大娘见他醒了帮他喊来了医生检查,检查完后还热情的招呼他吃早饭,黎宴推搡不过接受了大娘盛的一碗热乎粥。
大娘十分自来熟,见自家老头子躺病床上闭目养神,便拉着黎宴絮絮叨叨说了好多话。
什么他昏睡了一天一夜啊。
什么送他来的那个小伙子忙上忙下照顾他好久啊。
什么那个小伙子等他安顿好后才回去啊。
云云。
黎宴安静的听着大娘说,时不时应和一声,直到临床的大叔要换ye了耳边才安静了下来。
他靠在床头,把手指伸到枕头底下,摸到一本厚厚的书,面不改色的拿出来。
他拿着书随意翻了翻,书页上自动印上了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