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锴从法器店走出,抬头看着空中一道道御剑或驭器而行的掠影长长的叹了口气----失算了。
他赶了数月的路程由昆仑山脚到了诸山,即东洲地区最大的修仙城。
修仙城与凡界天界具不相通,整个城区漂浮于半空之中,若没有飞行法器或能够御剑飞行的能力那需得通过登仙梯才能往上,凡人靠脚程走完登仙梯大抵需三十年时间,方锴驭着灵气也花了数月时间才走完。
到了诸山第一件事自然便奔着法器店去,不成想诸山只收灵石,他身上的银票到了这竟成了一沓废纸。
“你是没带灵石吗?”
一位少年从法器店走出朝着方锴怯怯说道。
方锴对他有印象,这少年自他从登仙梯上来便一路跟着他进了法器店,原先还不知是为何,现在看想来是专门做银票兑换灵石生意的贩子。
“你能帮我把银票换成灵石?”
那少年似是做贼一般看了眼四周,缓缓靠近方锴的耳朵低声道:“可以,你且跟我过来,价钱都好商量的。”
看他这副样子都觉得不会是什么正经生意,但现在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方锴细细打量了下少年,打扮朴素的不像生意人,脸生的倒是清丽,只是眼下的黑眼圈浓重的过分……
那少年被他看的浑身不自在,转而垂着视线看向自己的脚尖,当真是没有半分商人的玲珑处事。
把人看的脖子都烧红了,方锴才把视线挪开:“可以,我们走吧。”
“……嗯……好。”少年似是不太敢正面看他,目不斜视的走到了前头,带着人七拐八拐了绕过了几条街到了一处极为偏僻的地方。
二人在暗巷子穿行,随即两道身影悄然出现在方锴身后,举起麻袋便将人套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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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
墙上吊着一排排尸体,像是挂起来的白条猪,肚子皆被刨开,内脏具挖了出来,肚皮内里面只有空荡荡的血红色,墙壁地板都带着洗不去的斑驳血迹。
少年蹙着眉看了眼躺在桌子上的人,左手从盘子里挑了把刀,右手翻着书页,似乎是越看越焦虑了便开始嘀嘀咕咕:“之前上面的好像说了,这种高大英俊的到了相公馆好卖的很,所以只要割一颗肾,割完人还得活着……”
“可我只会把肚子剖开后内脏全取出来……”
“所以肾在哪儿啊?”
“两颗我随便选一颗割都行吗?”
之后便翻起书页喃喃念道:“位于脊柱两侧,右肾低于左肾……”
“那脊柱在哪儿啊?”
又是翻了好几页,满纸书文竟然是一句也看不懂,似乎是字和句子都认得,但合在一起竟又不知是讲的劳什子东西,这真的是写给人看的吗?
满纸屁话,索性把书扔了,Cao着刀子就要上:
“不管了,随便割个东西上去交差!”
弯腰解开横躺在桌子上人的衣裳,大概是觉得刀尖用的久了不够利索,又换了把杀鸡的刀,在躯体上寻找切入点:“是……是这吧?里面像是会有肾的样子……”
“那里是胃,你看书是怎么看的,这种错误也能犯?”
“怎么会是胃呢?看着明明就是……啊!!”
少年看着桌子上坐起来的人,吓得连连后退,举刀对着方锴:“你怎么醒了?”
麻袋里明明用了药的,就是头牛也该也熏晕了。
这少年表现的实在是太过拙劣,方锴不算聪明人,但又不是个傻的自然有所防备,只是好奇心驱使想着想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顺势而为罢了。
他倒没想到是做器官买卖,看了眼四周挂着的尸体,嗯……大部分都是凡人,应当是凡人取了内脏,少部分凭着皮rou的韧性和光泽度等些许差异可以看出是修士,修士的尸体肚皮直接被击穿了个洞,想来是用法器将元丹强取了出来……
那少年实在迟钝,这会儿才想起来喊人,还未发出声便被方锴用术法堵了嘴,少年发不出声又见高大的身影逼近竟是吓的跪坐在地上、鼻涕眼泪往下糊了一脸。
这么点胆子怎么敢出来干这种勾当的?
“我问你点问题,劝你最好别叫,不然我就把你的肾剖出来。”见少年连连点头,方锴便解开术法,蹲下身来问了个他最好奇的问题:“你蠢成这样,照着书都找不到位置怎么会干这个?你上头找人做事都不挑吗?”
少年闻言似是受到了羞辱,眼泪掉的更凶了,甚至悲切的呜咽了起来,到底是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只能老实的回答:“我也是半年前被抓来的无辜之人,当时他们这的大夫被人杀了,我谎称自己会一点点医术才得已捡回这条命……”
“呜!你不要过来!!我也没办法的……”见方锴靠近少年吓的低声告饶。
方锴在他腰间摸索了片刻,解下少年的的灵石袋,掂了几下甚是败兴,抿着嘴兴致缺缺:“你当真是又蠢又穷,干了半年黑活竟才这么点灵石,买个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