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恪焦急叫出名字的瞬间就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收起手机,望着从绿植后走出的方擎,如果袁诺在这里,恐怕会被两人的样子迷惑住,无论其中任何一个都与他平时认识的舍友模样大相径庭。
他火速挂断,脸上像火烧一样,心底深感羞耻,完全没听到他挂断之前齐恪在另一头急促的呼唤声:“等等,别挂,袁诺!”
袁诺大喊道:“哎!前面的人,你东西掉了。”
方擎心道又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要是各凭本事他可一次都没赢过,毫无胜算,真气人。
但与此同时,刚刚响彻耳边的酒吧嘈杂声响消失无踪,连厕所里响到一半的冲水声都没了,万籁皆寂,只剩下手中怀表指针走动的咔
这种一看就是失恋来买醉的年轻人酒保见多了,见怪不怪。
晚间酒吧厕所应当处于高峰期,出乎意料,厕所里没什么人,袁诺上完厕所出来,感觉黏糊糊的脑子冷静了一点,他突然听到一声异响,循声望去,走廊地毯上落着一只造型古典的黄铜怀表,一个模糊的身影匆匆消失左拐消失在走廊尽头。
酒保面上一脸高深莫测,手指稳稳点在最后一栏价格最贵的饮品上:“我推荐这个,浓度高,口感也不错。”
袁诺一甩手,说:“先给我来三杯,现金付!”
再叫你掉下来,他最爱干这事。”
方擎看了眼银行卡颜色:“……我去。”
什么,原来他们是一对吗?袁诺恍恍惚惚地掉头走回马路另一边,茫然地前行。
齐恪自己也感到无语:“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喜欢同一种类型吗,显得我品味很差一样,蠢货。”
他闷下两口酒,郁闷道:“你就让我一次不行吗,我真的很喜欢袁诺诶。”
袁诺回忆起舍友的行程,确定他今天并没有社团活动,当下手指攥紧,突然明白了齐恪背后的潜台词,他或许是把齐恪的场面客气话当真了,袁诺想到这里,仓皇回道:“啊,没关系的,你不用道歉,打扰你了。”
“走这么快。”袁诺嘀嘀咕咕,他头脑晕乎乎的,打开怀表看了一眼,发现怀表不走了,遂前后摸索两下,摸到一个圆形按钮,他按了按,怀表咔哒一声响,走动起来。
“翩翩佳公子。”方擎想起论坛上那些无知少男少女的幻想,不由讽刺道:“从小到大,你还真是一贯的喜欢装模作样。”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捡起怀表,再去看拐角处,却发现那人早已经无影无踪。
袁诺的猜想与真相偏离十万八千里,不过不耽误他自觉凄凄惨惨戚戚,突兀决定去酒吧买醉,想起自己曾经的自作多情,袁诺顿时悲从中来,举手对酒保说:“你们这里酒精浓度最高的是哪一个?”
胜负分得太轻易,方擎在大排档坐下的时候都带着怨怼,死命点满了一桌,发誓要把最近原因不明被家里停了副卡的齐恪吃破产。
齐恪一向不喝酒,他转了转茶杯,平静道:“各凭本事不好吗。”
齐恪不理会他的垃圾话,戴上拳套,仔细粘好魔术贴,漫不经心道:“如果你在我第一次警告你离我的猎物远一点的时候就长点记性,就不会被打第二次。”
齐恪从钱包里掏出新办的银行卡朝他展示了一下,表示:“点吧,最近玩虚拟币赚了点,应该够付。”
齐恪冰冷道:“你的后槽牙不疼了是吗,看来今天我不用特意避开。”
临时起意出门散心的袁诺隔着大街望着相谈甚欢(?)的两人,大脑和心都在颤抖,灵魂受到极大冲击。
方擎张大眼睛:“装什么贴心,难道今天约架不是你先提的吗,打我一次不够还要打第二次,你真是完全不想当人啊。”
“你自找的,方小擎。”齐恪嘲道:“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有什么受虐的特殊爱好。”
半杯酒下肚,从来不喝酒的袁诺眼前已经开始转圈圈 他放下杯子,嘀咕道:“我,我去下厕所哦。”
怪不得齐恪不答应他的约饭邀请,怪不得方擎特地来警告自己,怪不得宿舍一直没有第四人搬进来,其实是他应该搬出去吧。
“我啊,对你还是有点期待的。”方擎眯着眼睛,那双因为混血有些泛灰的美丽眼睛锐利得仿佛凝视猎物的狼:“你可要看清自己,不要让我失望啊,小袁诺。”
方擎咬牙切齿:“少在这里污蔑人!难道不是你有ntr的特殊爱好吗,每次都这样,袁诺明明是我先看上的!”
两人俱是一身短打,方擎边走边漫不经心地往手上缠绕绷带,方擎缠完,自己举起来欣赏了一下,打量一眼齐恪:“袁诺要是看到你这幅打扮怎么也得吓一跳吧。”
很常见的激将法,但对上方擎总是格外好用,方擎毫无疑问地被激怒了,台上两人对战时,方擎显而易见头脑发热,出拳毫无章法,只求速度,齐恪轻松躲开他盛怒之下乱七八糟的猛拳,瞅准空隙,一拳把他击倒在地,完美KO。
两人各怀鬼胎,彼此嫌弃地对视一眼,埋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