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愿没想到,还未到站就下起雪。A市的初雪不大,但凛冽彻骨,寒风侵肌。他看看时间,快七点,和句牧说别来大概已经晚了,于是电话叮嘱他别跑别急。出站时人chao汹涌,涂愿没有跟省队安排的车,再三与老师保证有人来接他。教练似乎还担心他没拿金牌情绪不好,开解他了许久。
涂愿用半只耳朵听着,注意力越过教练肩头,全飘向了门口。那五盒纪念品,他送了酒店前台一盒,动车上的保洁阿姨一盒,还有三盒背了回来。在教练差不多语重心长谈了十分钟话时,涂愿终于忍不住说:“这纪念品您拿一盒吧。”由此岔开并结束了话题。
风雪中跑来的句牧哪怕得多等他一秒,也是该委屈的,涂愿想。但一转念,又觉得这样举动的自己真恶心。他只是沉浸于给流浪猫狗喂几口食物的自我感动,不负责的伪善者。
句牧出现时,涂愿正缩在椅子上数距离高考的日期。他点着手机屏幕一天一天数,然后,突然似有所感应,抬起头,就望见了句牧出现在二号门的身影。小狗平常乱蓬蓬的头发此刻服帖地chaoshi了,几乎同时,目光也找到了涂愿。他原地高高蹦了一下,喜冲冲地就往这头跑。
涂愿坐在椅子上,张臂接住了句牧扑过来的身体。耳廓被夹克外套冰凉的纽扣蹭着,脸庞却全被他领口热乎的气息围住了。
“哎呀,shi的!”句牧后知后觉地要退开些,可涂愿环在他腰上的手却没有松开的意思。
句牧和他仰起来的眼对上,相互笑,就呵呵地又抱紧涂愿脑袋在胸膛晃了晃。两人一句话没说,却好像已说了许多话。
涂愿本来牵着句牧就要去车站对面的连锁酒店,但句牧偏不,他要去“圈圈里画H”的那家酒店……两人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在A市西站大门口亲热拉扯。
涂愿皱眉:“你哪来的钱啊?”
“省省就有了。”句牧天真地弯着眼。
“不行……你吃得那么多,难养死了,少浪费钱。”
句牧平常鲜少在意这个,涂愿也纳闷他突然发什么神经这么拗。其实是因为今天晚训前,同队的齐少寅硬拉着他讲自己与小女友的约会计划,说目标是完成牵手。齐少寅即当初喊句牧小句的那位,不打不相识,如今两人关系可铁。但句牧对他的演讲毫无兴趣。牵手,难道不是手一提就牵上吗?
直到齐少寅将自己华丽的约会铺陈开,包括去哪吃饭、去哪抓游玩、送什么礼、说什么话,才渐渐给句牧讲懵了。句牧虚心好学,又多问了一些事,才有了念头要去H酒店,因为据他“靠谱”的齐师傅说,那里看得到A市第一缕日出。
涂愿听完,哭笑不得,告诉句牧,他们俩只会在第一缕日出的时候睡大觉,铁定还会翘掉早自习,但是必须赶回来上第一节课。幸好句牧明天没有早训。
“……第一节课也翘掉不行吗?”句牧试探。
“不行,第一节好像是你最差的化学课。”
无情拒绝,句牧的眼都耷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一股悲壮。他顾不得酒店不酒店了,重新搂上涂愿,缠着挨亲儿,试图蒙混过关。
两人一路闹到酒店前台,倏忽休止符降临,肩膀都互相不搭了,只静默地递出身份证。但句牧的小动作没停,脑袋往前台桌面一搁,侧脸望向涂愿,底下手勾他小拇指。涂愿斜他一眼,也拿无名指蹭蹭他。然后,两人的指头在台面下勾来拉去。
瞥到接待还在专心对着电脑输信息,句牧托起涂愿的手,对着手背快速偷亲一口又垂下。他的脑袋继续很乖地趴在桌面,眼神却几乎要把涂愿烧穿。接待还过来身份证时,他才挺起身,热情甚至于郑重地说谢谢。
两人在电梯里也仅牵着手,没吭声,只底下十指相扣,不安分地捏揉。
涂愿在前面开门时,句牧明显听见他呼吸加重。门一推,手一拉,句牧刚踉跄进去,转过身的涂愿就急不可待地踮脚亲他。句牧下意识搂着他的屁股往怀里托,涂愿便顺势抬腿夹腰,凌乱的吻拉开一丝空隙:“等下也要抱着cao我……”
“唔……嗯……”句牧哪顾得上回话,把他的说话声亲碎后,舌头继续追进他口腔里,勾舔个没完。涂愿予取予求地大张着嘴,上颚都被句牧扫得发麻。交缠的舌头激烈地将涎水捣出细沫,吞咽和呜咽此起彼伏。
亲了好几分钟,嘴唇都红亮发肿地挤着,才好像浅浅解了馋。涂愿与句牧磨着鼻尖,揉他的耳朵,叹出气音:“真能吃……”
“那我吃少点,”句牧咧嘴,“呵……不难养的。”
涂愿嗓子里也迸出细细的笑声,然后埋进句牧颈窝,一个一个吻柔和地往他胸口印。句牧微垂脑袋,解他外套腰带。手上忙活,涂愿偏又发情似的来亲他。嘴巴离不开彼此,时不时亲成一团,互相脱个外套硬是脱了半分钟。等再连体婴儿般挪到浴室时,两人已经情欲上头,说了一堆sao话。甚至在先舔xue还是先舔鸡巴的主动顺序上,还推抢争执了一下。
最后还是涂愿占上风,或说撒娇撒赢了,按向句牧还沾着沐浴露泡沫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