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喝。”他把玻璃杯往我这推了推。
“我来拿个东西。”他说着晃了晃手里那个他曾经说过自己不喜欢戴的两个圈的装饰物。
大概过了一个世纪。
恩格听到我推门的声音,放下书本,看向我:“来了?”
我回应了句:“好的。”但是显然,已经走上走廊的他是不会听到的。
我按照杰思敏先生吩咐的那样,把地毯上的灰拂了一遍,桌子抹过一遍,床单连同其他的用品换了一套,将柜子里的红酒每个都擦过瓶身,我甚至不敢拿起来,生怕它们掉地上碎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夸一个男性漂亮,但他显然乐在其中,于是我就没有打断他。
在完全出房间门前,恩格留下了一句:“晚上你过来一下。”
“我不明白。”我边吃面包边说,这儿的面包可比街边卖的好吃多了,还不要钱,我得多吃点。
“您喝醉了吗?”我说。
然后又隔着遮脸布捧起我的脸,抚摸我的眼尾:“真的很漂亮。”
“是的,这个叫眼镜。”他说。
我推拒:“这个酒太昂贵了,我不能喝的。”
少爷没有直接出去吃早饭,他站在原地,我低着头正要等他出去,他揉了揉我的头:“很干净了。”
我到书桌前,才发现他的脸上荡漾着不明显的红。
恩格正坐在座椅上看书,我看不懂他看的什么书,也不想看懂,因为我对文字实在没兴趣。
“因为今天要见客人,我怕我看不清人脸。”
他向我招了招手:“过来吧。”
“别叫我少爷,叫我恩格吧。”
“薇安,你知道吗?”他发话了,“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我不知道,少爷。”我看着他蓝色的眼睛。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有这个就会看得清人脸吗?”
暖气包围了我,像躺在初秋残存的夏风里,我洗着正舒服畅快,一些女士突然说笑着掀开了我的浴帘,我叫了一声,连忙扯过毛巾系在腰上,她们听到我的尖叫也吓了一跳,退出去时还说着抱歉。
到了下午,有个强壮的伙计带我们去学习打理土地,看他的样子自然是轻松得很,课时练轮到自己时,我只觉得我的腰要断了。
等到他出去一会儿后,我没有按老管家杰思敏叮嘱的那样照流程整理清扫房间,我看着那张大床,蠢蠢欲动的心早就无法忍耐,我一下子扑了上去,好闻的薰衣草味道扑鼻而来,就像我接近少爷时他身上的味道。
我点点头,这次旁边没有女仆辅助,没有那种要杀人一般的目光审视着我,我的行动迅速了很多,到最后一步时,我才发现我用了很少的时间。
我一惊,但因为扑到了床的正中央,不方便一下子下来,于是我坐在少爷的床上,看着旁边笑得温柔的他。
一下午,我的进度虽然是倒数,但是比一些女士要好些,不至于最差。
“您不是不喜欢戴吗?”我直接问了出来。
第二日的铃声叫醒了我,我迷糊地穿完衣服,到少爷的房间里准备帮他更衣,他已经醒了,坐在床上看书,见我进来,问:“昨天的步骤记住了吗?”
晚上回到我的杂物间,找到统一发的衣服,随便拿了一件看着便捷舒适的当了我的睡衣,拿去准备在公共浴场洗漱,谢天谢地,这些浴房都是独立的,我不至于被别人发现性别都是假的的谎言。
“在你扑上床的时候。”
他没什么话了,只是用手支着脸看着我,我不敢对上他的目光。
我猛吸了一大口,这时,一个好听的声音带着笑意响起:“好闻吗?”
“嗯”,他把站着的我摁坐到另一把椅子上,把酒杯递给我,里面是红色的液体,大概来自我早晨擦拭的红酒酒瓶。
中午时和仆从们一起用餐,他们之中有几个女仆总是斜眼看我,好像要将两只眼睛都送给我一样死盯着不放,那个昨天和我在同一个寝室的女仆说:“原谅她们的目光吧,薇安,你太招人嫉妒了,刚进入城堡就成为少爷的贴身仆从,那可是她们肖想很久的工作。”
他笑了笑:“那就私下叫我恩格吧。”
“还是叫少爷吧。”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洗漱完,我躺到那个并不坚硬的床上,突然想起来恩格叫我晚上过去,我便强行收回困意,到隔壁的他房间里去。
“唉,”那个好心的女仆叹了口气,“你还不懂,但这也正常。”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句话了,我依旧不能理解,我曾经在礼服店的玻璃橱窗前见过我的眼睛,那是灰色的,暗沉沉的,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阴天,那种天意味着我可能又将得病。
,我的寝室莫名其妙地到了少爷边上的杂物间,即使是杂物间,也比仆从的寝室好很多。
我一骨碌下来,马上鞠躬对他说:“对不起少爷,我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