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生命很宝贵,”韩颂之说:“更不可能因为一个人一段爱情就随意放弃,知道么?”
所以,即便是小时候那段最暗无天日的日子,也不会产生结束生命的想法,也会想方设法地强硬地撑下来。
即便那段日子里。
全是暗色。
池矜月哼了声,从他怀里起身将办公室的烟全都丢掉,警告了无数遍不许抽烟。
不过池矜月忘性也大,过了几个月就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了。
后来她陪他去参加宴会时,有人递给他一支烟,他习惯不接,池矜月还会好奇地问为什么不要。
可莫名其妙地,这一桩桩小事倒像是刻在了他的心底,怎么也忘不掉。
看着天边那一抹鲜红的色彩,韩颂之垂眸,他转身移开了落地窗,走到池矜月床边轻轻将她推醒。
池矜月睡得迷迷糊糊的,她只觉得眼皮重得要命,好不容易睁开一道缝隙,她看见面前有一道模糊的身影。
颀长的身影映着微微的光亮,池矜月觉得那人像个天使。
紧接着是滚烫的额头上覆上了一双冰凉的手。
凉丝丝的,很舒服,池矜月忍不住哼了声,又往被窝里缩了缩身子。
“小月亮,你发烧了,跟我去医院。”
那人拽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向外拖。
池矜月听到医院两个字,立刻就想起来在医院住院天天闻着消毒水的日子。
她皱眉,立刻抽回了手:“我没发烧,我不去医院。还有,你是谁,怎么在雾青湾里。”
韩颂之:“......”
韩颂之没再多说,他怕再耽误池矜月直接烧成傻子了。
他将被子掀开,攥住她的两只手腕勾住他的脖颈,微微向上一提,池矜月就乖巧地趴在他的背上。
走到车库,一阵寒风刮过,池矜月本能地朝唯一的热源那里靠。
她感觉到他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瞬。
靠得太近,淡淡的木质香钻入她的鼻尖,池矜月厌恶地皱皱眉头:“你身上的味道怎么和韩颂之的一样,很难闻。”
说完,她猛地朝他的肩膀处咬了一大口。
出门太急,韩颂之只穿了件薄薄的衬衫,池矜月咬得太用力,留下一道牙印伤口,冒出些许鲜血染红了肩膀处的衬衫,留下一抹暗色。
韩颂之微微偏头,看见少女熟睡的面容。
也只有这个时候,她不会针锋相对,吵着闹着要离开他。
他唇角勾起一抹笑,浅浅淡淡地像是天边那一轮冰冷的月亮:“你属狗吗?”
池矜月阖着眼睛,当然没答话。
到医院后,挂了个急诊,医生利索地开了点滴。
VIP室的床位刚好有空余,韩颂之将池矜月轻轻放在床上,护士姐姐帮忙打好点滴。
韩颂之索性抽了张椅子在旁边陪着她。
理智告诉他,要不算了吧。
或许离开真的是对彼此来说更好的选择。
但池矜月在无数个日夜里反反复复地说着爱他的瞬间,池矜月撒娇生气的瞬间,每一帧每一幕都永远忘不掉。
他好像,真的喜欢上了池矜月。
像是迷雾彻底被拨开,一切都晴朗透彻。
他自嘲般地勾了勾唇角,轻轻笑了声。
“叮。”手机铃声响起,他走到门外接通。
手机里响起助理焦急的声音,那晚临时走人的会议导致那边的老板极其不满意,老板亲自过来,需要解释顺便谈判。
老板人快到机场了。
“好的,我知道了,你让人接机顺便准备会议。”他冷静道。
挂完电话,韩颂之回到病房,他想了想,从一旁的抽屉里抽出一张纸和笔。
【小月亮,我想和你在浮华海的岩石上看海。明晚八点。】
他们之间总有很多遗憾,浮华海是遗憾,那晚的告白和求婚也是遗憾。
他想,和池矜月一起,将所有的遗憾都补上。
写完后,他下楼替她买了些早餐压在纸上,便回到公司。
就像是一场重要考试的成绩下来。
他想要立刻知道结果,却又有些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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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矜月醒来后,一眼便见到忙前忙后的梨枝。
她揉了揉还在发疼的脑袋,话语下意识脱口而出:“你怎么在这儿?”
梨枝翻了个白眼,拿了粥递给池矜月:“我不在这儿谁在这儿?”
顿了顿,她又垂眸补了句:
“昨晚你烧得稀里糊涂的,被韩颂之赶出来了,宁臣半夜把你背出雾青湾送到医院,我听到消息立马就赶过来了。”
这是她和宁臣共同商量的结果。
那张字条她和宁臣都看见了,他们简单地商量了两句就决定把它扔进垃圾桶。
池矜月这人容易心软,还严重恋爱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