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的人自也有不少,如这些日子与吕公辩经论道的人,不乏修为深厚的。且方才也说了,都是些假寺院假道观,我等听着当个趣事,也当开了眼界,喝酒喝酒……”
漪如站在一只屏风后面听着这壁角,想到白日里所见所闻,颇是无语。
枉她见了那牌匾上的庵字还勾出许多回忆,生出许多愁苦来。
不想,却是错付给了一个yIn窝……
——“不能看!”
漪如又想起了今日李霁那张紧张的脸,不由啼笑皆非。
相似的情形,前不久在皇宫之中,漪如也遇过。
而太子和李霁的反应,乃截然不同。
漪如至今记得太子那稚气的脸上,有一股Yin沉的意味,像个大人一般,对这等事仿佛早已经司空见惯。
倒是李霁这么一个平日里总端着冷脸的人,仿佛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地带着她逃也一般跑走,并口口声声坚称那对男女在打架。
莫名的,漪如觉得李霁那多管闲事的样子,并不是那么讨厌。
想着这些,漪如回到自己吃饭的雅间里,不由瞥了瞥李霁。
只见他正吃着羹汤,似乎觉察到漪如的目光,抬眼瞥来。
漪如转过脸去,若无其事。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回到住处,各自歇息。
严楷本有些要得风寒的兆头,在外面疯跑一日,出了好几身汗。林氏担心他得病,本来紧张得很,吕缙却已然经验老到,回到宅中之后,让人煎了一
剂药,让严楷喝下。
据他说,这是岭南的土方,当地人为了防瘴气侵蚀,常服本方,有祛病强身之效。
严楷被林氏逼着喝下去,小脸皱得快要哭出来,连忙又喝了些蜜水才缓下。
第一百二十九章 故事(上)
这方子果然十分见效,到了睡前,严楷的鼻涕收住了,也不咳嗽了,让容昉夫妇大为惊诧。
不过,这对于李霁而言,并非好事。
严楷和李霁住在一楼,入睡前,漪如听到严楷又Jing神百倍起来,叽叽喳喳说着话,让李霁给他讲故事。
往日,漪如听着楼下的动静,会安然闭眼,由着他们去。严楷缠人的功力,漪如是知道的。他天生会撒娇,要是盯上了谁,无论那人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定然无法拒绝。跟他住在一起,能有一个人替漪如挡住他的纠缠,实在是一件美妙的事。
但现在,漪如却有些不忍心。
她知道李霁今日跟自己一样,不曾歇息,方才回来的路上,他打了好几个哈欠。
漪如躺了一会,起身来,披衣走下楼。
楼下的灯已经熄了,黑灯瞎火。漪如走到楼梯半腰上,隔空唤道:“阿楷。”
李霁和严楷的说话声都戛然而止,少顷,严楷应一声。
“你上来,”漪如道,“今夜跟我睡。”
严楷颇是诧异:“姊姊不是说不许我上去么。”
漪如不容辩驳:“我改主意了,让你上来就上来,快些,带上枕头。”
严楷不明所以,虽然似乎不大乐意,但他一向不敢在漪如面前使性子,乖乖地答应了。
漪如回到床上,钻进被子里,没多久,严楷抱着枕头走上来。
“姊姊为何非要我来。”严楷嘟哝道,“我还想让阿霁讲故事。”
漪如让里面让了让,道:“讲什么故事,阿霁也不过与我同龄,能知道多少。”
“知道的可多了。”严楷随即道,“他知道好多好多的神仙,天上的地上的海里的都有。他还去过许多地方,姊姊见过南洋的夷人么?阿霁方才正跟我说他去南洋时见到了许多,他乘着比吕公那艘还大的大船去,路上遇到了海盗,还打了起来。”
漪如想了想李霁的样子,有些啼笑皆非:“海盗跟江洋大盗一样,凶狠得紧,他不过是个小童,哪里能打得过人家。”
“打得过。”严楷笃定道,“姊姊不知,阿霁可厉害了,他不是还救过姊姊?”
是我救了他。漪如心道。
她没有跟严楷争论的欲望,催促道:“快躺进来,你穿着单衣露在外面不冷么?”
严楷也觉得冷了,忙钻进去。
在长安的时候,姊弟二人有时也常会像这样睡在一处。他和漪如都爱粘着容氏,容氏无法,就时常让严楷睡到漪如房里,将这姊弟二人一起哄睡之后才离开。
只是漪如重生之后,这等小童性情全然消失,她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跟严楷躺在一起。
严楷虽然换了个地方睡觉,却还是一样的Jing神,又缠着漪如给他讲故事。
漪如望着漆黑的纱帐顶,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是何等烦这个弟弟,那等切身体会的记忆,现在又回来了。
她着实困得很,将心一横,看着他:“你想听故事?什么故事都听么?”
严楷撇撇嘴,道:“姊姊莫不是又要给我说那些什么大家闺秀遇到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