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有劳您了。”徐文希出门没走几步,谭麒鸣的助理便悄无声息地迎了上来,“代言合作的事稍后我们会和您经纪人接洽。”
“放心,既然签过保密协议,我什么都不敢说的。”他想了想笑着补充道,“不该问的也不会问,我什么也没看见。”
助理保持着毫无破绽的微笑:“您是聪明人。”
徐文希点点头:“干我们这行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谁不能得罪啊。”
璨星和他的经纪公司原是死对头,但吩咐他上这里来的却是他自己背后的老板。他能混成现在这样金主的权势自不必说,能这么快时间让那个人松口,只能说谭麒鸣的能耐非常人能想象。
不过谭总的要求却很古怪,他事前就说清楚了,不管这场戏最后演成什么样都不会让自己和他上床,分明只是故意刺激陆宸罢了。
虽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在惹不起的人面前还是控制住八卦欲的好。徐文希纵使有再多好奇心也知道今天的所见只能烂死在肚子里,只是回去得记得交代自己的经纪人以后别和陆宸过不去了。
徐文希走了,陆宸方才涌上的气血倒流回去,他喊出那个久违的称呼后清楚看到谭麒鸣的瞳孔微微震动了一下,但没有露出什么多余的表情,也没有对陆宸说什么,只向徐文希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陆宸觉得自己也该转头就走,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谭麒鸣,但是身体却因为愤怒到极致哆嗦着不听使唤,于是仍伫在原地不动。
谭麒鸣深深地看着他,半晌才开口道:“...你过来。”
陆宸看了看他身边的空位,徐文希刚刚坐在那里的画面又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他暗中掐住了自己的掌心提醒自己保持理智,面上很克制地拒绝道:“我站在这就好了。”
谭麒鸣并没有忽略他眼里闪过的厌恶,很快冷笑起来:“我跟他还没发生什么呢,你这就受不了了?”
他眼看着陆宸的脸色逐渐惨白,到了嘴边的话却收不回去:“这都觉得恶心的话...你想过我平时看到你是什么心情吗。”
陆宸死咬着下唇,从自己嘴里尝到了铁锈味,明明痛得快支撑不住,眼神却不肯示弱:“看不惯的话谭总何必委屈自己...想跟您上床的人那么多,换一个就是了。”
谭麒鸣没料到他还敢顶嘴,一时气极反笑:“你真是这么想的?”
“我怎么想重要吗?我只是谭总的床伴之一,收钱办事的婊子罢了...”陆宸喝多了最显着的表现就是情绪格外容易激动,加上气狠了,说话更不管不顾起来,“刚才是我服务态度不对,别和我这么个玩意儿计较。要不现在把徐老师喊回来吧,您想玩什么花样用哪种姿势都行。”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能看到谭麒鸣眼里的火气已经压制不住,陆宸几乎以为谭麒鸣要揍他了,但他只是从牙缝中挤出个压抑着怒气的字:
“滚。”谭麒鸣捏紧了拳头重复道,“滚出去。”
陆宸知道他是该滚了,可现在手脚和嘴都不像是自己的,不顾谭麒鸣怒不可遏的脸色继续道,“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我身体好耐Cao,活也不错的。”
陆宸的余光注意到谭麒鸣手背的青筋绷紧到极致,而预想中的那一拳却迟迟没有降临。“你不想走是吗?”谭麒鸣慢慢松开拳头,径自站起身,“我走。”
...让他走吧。让他走这一切就结束了,自己也再也不用受这种侮辱和折磨,这些天忍受的还不够多吗?他们维持这么个关系又算怎么一回事,谭麒鸣那么恨他,他直到今天才知道这种恨能有多浓烈,把自己的心剐出来都不及目睹那一幕来得痛苦。
在这样的恨意下哪里还有玫瑰能生长出来...他还在奢想什么?就这么痛快结束吧,虽然结束得荒唐又狼狈。
可日后无论什么时候再想起这个人,那些温暖珍贵的、几乎支撑着他走过了那些晦暗之至的岁月的记忆都要被眼下这一片狼藉的场面覆盖,只剩这样的狼狈和荒唐横亘在他们之间。
陆宸深吸一口气,猛地转身,在谭麒鸣开门前跌跌撞撞地冲上去从身后抱住了他。
“对不起,”他埋在谭麒鸣的肩颈处断断续续地道歉,“我不该说那些话...你别走。”
陆宸知道自己这样简直贱到骨子里了,却仍控制不住地发出哀求:“...你先别走。”
谭麒鸣的身体在他的拥抱里变得很僵硬,但开门的动作还是停了下来。陆宸看不见他的脸,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只能胡乱地重复着道歉。
“...告诉我,”半晌谭麒鸣才缓缓问,“这也是你的演技吗。”
他没有等陆宸回答,声音变得平静:“你用了安全词,所以我听你的。说吧,你到底想怎样?”
陆宸怔了怔,他只是下意识地挽留他,却根本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个人,他清楚他们现在都没有平心静气交谈的气力。他想怎样?事到如今他还能从谭麒鸣那里期待什么?
不过谭麒鸣说得对,他演技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