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好确实是个色鬼,但自恃是个还算有点底线的色鬼。那徐家公子铁了心要跟她,无非为了做君后。她不碰人家,也算给他一个退路,不然若有什么纰漏,今后残花败柳说不清道不明的,倒耽误他后半辈子。
只是她心里确实是有些躁动,大概只能自己安抚了。
“呼……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打开门,冬日夜里的风寒冷刺骨,一下子吹醒了她有些发胀的脑袋。她这才看见外头有伺候把风的侍子,面色略红,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看着他,想来是听见了。
她尴尬咳咳,问:“晚膳结束了吗?”
“回小殿下,刚刚结束。”
“带我去罢。”
侍子引她与淳王府诸人会合。除了苓好,王府诸人都不太在意她究竟在不在,她回来也没人搭理她,只有姚侧君多看了她几眼,算是关注。
“你没事吧,皇祖母说你受风了,没法参宴。严重吗?”马车上,苓好问她。
“没事,就是有点打喷嚏,皇祖母说我这样在宴席上会惊扰了长辈,就让我自己呆着了。喝了碗热热的肉羹,已经好啦。”
只不过是有毒的肉羹罢了。
苓好这才放下心来,开始滔滔不绝地给她讲宴席上的事。
大概意思就是,元姐姐和烈王家的庆姐姐都向女皇请婚,意图求娶锡山公嫡孙,两人为此甚至差点大打出手,女皇却说徐公子的良配她已经心下有了人选,就给两位郡王姐姐另赐了婚,她们这才消停下来。
“你说,女皇说她已经决定好了徐公子嫁给谁,是不是就是心下有了太女太孙的人选了?”
“或许吧。”徵好眯眼回想着徐乃寒高潮时的景象,有些心不在焉。
这么一想,她心下又有些活跃起来,无奈叹了口气。
淳王这头刚刚回府,就听传报说宫中的卫大内官带了旨意来访,还没等回屋坐坐,就赶紧去见客。
今日的闹剧,她自觉老脸丢尽,又得知女皇已经有了心仪的储君人选,愈发颓废。听说卫龄来了,直觉是坏消息,却还是得打起精神去迎旨。
卫龄却春风满面,也不在意她哭丧着脸,“老奴来得巧,淳王殿下与诸位郡王、皇孙既然都刚刚回府,那便都来接旨罢,也省得再劳累。”
王府阖府迎旨,那是大事。
淳王心中一动,预感是册立储君的旨意,叫人去带府中人来时,又偷偷派了人去另两个王府打探。
卫龄自知她的小九九,并不多说。
很快阖府人便都到了,在院中跪接旨意。淳王跪在最前头,看着卫龄慢悠悠展开圣旨,心里十分焦躁。
“淳亲王,朕之长女也……”
“付托至重。承祧衍庆、端在元良……”
“册为,皇太女。”
淳王眼前一白,不可置信。
三王之中,她年纪虽长,但一向不如老二强硬,不如老三灵活,故封号为淳,正是变相说她傻。可……母皇慈悲,知道她稳重,立她为皇太女,是信任她啊……
她泪水模糊了视线,高声叩谢,“儿臣谨尊圣旨!”
“太女殿下别急。”卫龄微笑,“这还有个喜上加喜呢!”说着,又拿出一份诏书来。
“这……”全场哗然,两份诏书,是何用意?
卫龄不顾那些疑惑的目光,朗声念道,“朕念江山不老,而人子有岁。太女已近不惑,后代昌繁,绵延长孙皇室。”
“授淳王六女徵好以册宝。立为皇太孙。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
“徵好?”下头传来质疑的声音,却没想到圣旨还没完。
“赐锡山徐公孙乃寒为皇太孙正君,户部左侍郎章雁子拟棠为侧君,赐册赐服,垂记章典。”
空气里一片安静。
却听人群里响亮亮一声,“孙儿领旨,皇祖母万岁万万岁!”
人们大多都不敢相信地望着她,不明白怎么这个平日里和不存在一样的皇孙就成了皇太孙。这些目光汇聚在徵好身上,这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受到这么多关注。
卫龄可不管那些家宅之事,宣了旨就回宫复命去了。看人走了,徵好也赶紧跑,不然等她们回过神来,可就跑不了了。
她匆匆回了住处,绿琳还一头雾水,看跑得她满头大汗的样子,问怎么了。
“关上门,谁来都不见,就说我睡了……不!就说我在宫中时受风病了,最近都不见客。”
不大一会,门外果不其然骚动起来,绿琳带了几个有力的侍子去拦,好半天才消停下来。
人们觉得奇怪,都想亲自问个明白,但又碍于新晋太孙的名号不敢强进,纠缠几下也就散去了。
绿琳回来时,手舞足蹈,“您竟是那新出炉的皇太孙,真是可喜可贺!”
不同与她的喜悦,徵好却忧心忡忡。突然收到这么多关注,肯定要一一应对,她不大喜欢这种被迫接招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