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龙阁?”
王爷的信里也多次提到玄龙阁,这个玄龙阁最近活动得实在是太频繁了些,不能不叫人怀疑,他们有什么别的企图。
安一思虑到这里,转头看见安九的眼睛亮晶晶的,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她摸了摸安九的头:“你这一路没事吧?”
安九心满意足,他拍了拍胸口,“我当然很好啦,我可是和安十两个人就解决掉了玄龙阁的人。”
“很厉害。”安一浅夸一下,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吩咐安九好好守着王夫就走了。
安九伸出去的手停在空中,最后他自己握住自己的手贴着脸,嘟哝道:“也不说一句想我。”
但比起首领不说想他,显然屋里的王夫更为重要。
安九转身回了房间。
次日,澜园。
听说律雁要见她,忘衍还挺意外的,她同律雁并不熟悉,私底下也没有什么交情。
忘衍到的时候,律雁已经在花园的凉亭中喝茶,百花深处,他巍然坐着,目光看似落在花上,但实际上两眼空空,没有落到实处,他听见声音回头,那双眼睛才有了一点神采。
也不过是普普通通的,用以视物的神采。
忘衍在律雁对面坐下,“不知道律先生找我有什么事情?”
律雁从怀里掏出来一封信,推到忘衍面前,轻轻点了点之后说:“这是你父亲的绝笔信。”
父亲两个字对忘衍来说太过于陌生,不如说行夜倒来的痛快一点,忘衍没看,只是问:“原来他还留下了绝笔信吗?”
“是,你母亲,你,还有一切他想说的话,都在这封信里。”律雁像是生怕忘衍不会看,他将行夜那掩藏在心的情感都一下子倾倒了出来,话里话外,也不过是一个安隐,一个忘衍。
他的牵挂太长,但最紧要的只有两个人。
忘衍却自嘲道:“一封信哪里放的下那么多话。”
“放不下,但你好歹有一封信。”
不像律雁,什么念想也没有,至少行夜给忘衍留下了一封信,只要忘衍想,就能翻来覆去地读。
律雁临走之前又轻轻点了点那封信,“看看吧。”
自从将行夜安葬之后,忘衍再也没有去看过他,这样的结局是他用尽全力安排好的,但却不是忘衍想要的。
此时此刻忘衍重新来到了那棵流苏树下,花早就谢尽了,她带了一束澜园的花来,放在那个小小的土包上。
她在行夜的坟前将那封绝笔信展开,天地悠悠,有人在父亲墓前读一封这样肝肠寸断的绝笔信。
信纸实在是太小,但行夜想说的话太多,就算再给他十年,一万张信纸,他也未必写的完。
忘衍将那些字一个一个念出来,一句一句地读给行夜听。
原来母亲的名字叫做安隐,长夜安隐,多所饶益,这是两个承载了太多希望的名字,可后来一个死于非命,面目难辨,一个心存悔恨,改头换面。
原来母亲曾经也为她取过名字,安思元,母亲想必很想与父亲一起有个孩子。
读到最后,忘衍几乎连那封信都握不住,里面的人祝她以后所见皆是繁花,他已经尽力了,到头来,他想要留住的,却一个都没有留住。
连他的女儿,都与他离心离德,忘衍跪了下来,俯在那块牌子前,上写行夜之墓,她痛哭出声,行夜已经听不见了,可她还是要说。
“但你留住了我。”
她去附近另外寻了块木头过来,拿了东西在刻,活生生刻出一块长夜之墓出来。
到她后来看着那块长夜之墓,她轻轻说:“我原谅你了。”
头顶上的流苏树的叶子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就像是回应,头顶一片蓝天白云,忘衍的心情一片释然。
她将那封信重新叠好,妥善地放进怀里,一路往王府去。
…………
君闲天刚亮就醒了,他才发现原来已经到安南王府了,他本能地伸手一模,摸了个空,池青道远在江南,自然不可能出现在他身边,他还是没有习惯这件事情。
安九适时地撩开床帐,轻声道:“王夫,你醒了。”
君闲点了头,他慢慢地坐起来,接过安九递给他的水,“我睡了很久吗?”
“不算久,也就一个晚上。”安九将空了的水杯接过来。
君闲看一眼外面,隔着窗户,看不大清楚,但天已经亮了,也快要亮开了,他看向安九:“帮我请安一过来吧。”
“王夫有什么,就让我告诉首领吧,大夫说,你要好好休息。”
君闲脸色还是很白,他摇了摇头,“我想跟安一说说话。”
他有很多的事情要问安一,总不能因为他病着就搁置下去。
安一很快就来了,站在君闲的床前,君闲又吩咐她去搬了凳子过来坐下。
“最近有池青道的信来吗?”等到安一坐好了之后,君闲问安一,他只收到了池青道的一封信,上面提到了玄龙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