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村东头刘老三家的大黑狗吠了几声。树叶被风吹地沙沙响,这个点儿,男男女女该做的那档子事儿基本都做完睡着了。
可刘全安睡不着,身子底下这土炕他睡了二十四年,今晚却是怎么着都合不了眼。
身边儿的女人早就睡沉了,呼吸声轻轻的,不离近了听,刘全安差点以为“她”没气儿了。这回真离近了,刘全安发觉这女人身上咋还香香的。
刘全安寻思晚上睡前,不都是拿布沾水抹了一把身子,咋自己没躺两分钟就裹了一身汗,这女人反而香喷喷的,这下,更勾地他心猿意马,睡不着了。
刘全安轻手轻脚地掀开女人腰间被子的一角,把手探了进去。
反正也是自己的女人,伸手摸摸怎么了?
刘全安这样想着,粗粝的大手接着往上移着。
真软,真软,真软啊。刘全安一边一点点儿往上摸着,一边想着,这和他之前娶过的两个媳妇儿手感完全不一样。
村子里的女人嘛,本来就少,天天上工,风吹日晒的,皮肤糙地和他这个老爷们不相上下。郭拐子倒是真没说错,这南方水土养人,养的这女人个顶个的水灵。
刘全安半辈子都活在这刘家沟里,没去过南方。如今,手里摸着这南边来的侉子媳妇儿,心里倒是美滋滋的。
说到这媳妇儿,还得说是刘全安命好啊。照着四寡妇的话来说,这媳妇儿就是刘全安命里该得的。
四寡妇是沙家坝村嫁到刘家沟的媳妇儿,嫁来的第四个年头就守了活寡,于是四寡妇这外号传着传着就都叫顺了嘴。
刘全安爹娘死的早,家里头穷,早在前头还娶过两次媳妇儿,都是四寡妇给说的媒。
第一回,说的是前头村子里的一个姑娘,身材瘦溜,细眉小眼,脸面上还长着十来颗小麻子,不但不丑,反而还挺俏皮的。四寡妇说,“哎呦嘿,全儿,这跟你多合适啊,你瞅瞅你,这方正的大脸,你俩都有福啊。”
刘全安喜滋滋的,主要是他也看上了人家姑娘,掏干净了本就没有啥的家底儿把人娶进了门。新婚当晚,刘全安黝黑的脸上透着那么一抹村儿红,小手还没一拉,姑娘人身子一抽,人就没气了。
这可一下子吓坏了刘全安,第二天一打听,说这姑娘娘胎里就带着病,治不好的,家里人就等着卖丫头要钱呢。
这话一听,刘全安还没说话呢,四寡妇却撒泼不干了,她上去照着那姑娘的爹就是一脚,扯着嗓子大骂道,“你他娘的骗人吗这不是,彩礼钱都给老娘还回来。”
那姑娘的爹哪儿能认账,直接不承认,还非说是刘全安床上的本事太大,把他姑娘给Cao死了,嚷嚷着要让刘全安赔钱呢。
刘全安听了欲哭无泪,心想人我还没摸一下呢,怎么就能把人给弄死了呢。
没办法,最后刘全安只能自认倒霉,说到底,他也是心疼这姑娘,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死了他爹问也不问,光是知道要钱了。
好歹也是拜了堂的,那就是他刘家的媳妇儿和人,刘全安拎着铁锹去后上挖了个土坑,给姑娘埋了进去。他自己大字不识几个,又请以前念过几天私塾的破落户郭拐子给姑娘用木板子刻了个碑。
四寡妇人善,自己苦了一辈子,看不得别人苦,本想着给刘全安这么个好小伙子说个好亲事,结果被人整了这么一出。
其实,单论刘全安自身的条件,并不差,五尺多高的大个儿,人又壮实老实,能干又肯吃苦,队里每天挣工分儿最多的就是他。方正的一张大脸上,浓眉大眼,就是嘴笨脑子有点木。
四寡妇靠在柴火垛上,把脚底的布鞋脱了下来,拿鞋底子在柴火上刮了刮,把一路回来沾上的鸡屎都蹭了下来,“放心,没了这家咱还有下家呢。”
刘全安垂头丧气的,蹲在墙角不说话。
四寡妇把鞋穿好,踢了他一脚,“别臊眉耷眼的,我娘家村儿,有个姑娘,十七了,就比你小三岁,还没说出去。”
许是愧疚,这回,四寡妇给刘全安说媒可卖力了。第二家姑娘家也不富裕,听说了刘全安这档子事,又觉着刘全安这小子人不错,没要什么彩礼,就把姑娘给嫁过去了,总算是了了四寡妇一桩心事。
姑娘人长的确实好看,眼睛大大的,跟那核桃似的;胸脯也大大的,比吃的窝窝头还大,握在手里又软;屁股也大大的,四寡妇说,就这样的,才好生养。
刘全安每天都可高兴了,队里干活都可卖力了,晚上回了家,干活更卖力。
可惜,老婆热炕头的好日子没过多长,俩人在一起还没到第三个年头,老婆就跟着一个外乡男人跑了。那男人能说会道,可是长了一双含情眼,三言两语,媳妇儿就被人骗走了。
郭拐子拄着他那破拐,拖着瘸腿,一步步划拉到刘全安家院墙外,嗓子比鸭子叫还难听,“这媳妇儿嘛,你瞅着好看,别的男人瞅着也好看。”
彼时,刘全安蹲在院里逗蚂蚁,瞅见郭拐子呲着个大牙站在外头笑,气得直接抄起手边的石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