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要住过来的,你要不想跟你母亲过我们就回家。
芝摇了摇头说,那也不是我的家,不想去。
就在这儿住吧,她迟早要死,死了就安心了。
以后的夜里芝做了许多类似的梦。
其中有个梦是娴站在邹杰的背后替他整衣领。
这也是芝唯一敢回想的梦境。
这些梦折磨着芝,芝知道一切应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民谚,她怨恨自己为什么老想这种无聊肮脏的事。
她只能把一切归咎于她内心根深蒂固的不安全感。
它由来已久,芝记得她很小的时候经常被母亲反锁在屋子里,她害怕极了。
芝很小的时候,有个牙科医生经常到家里来,他一来母亲就让芝到另外的房间睡觉。
芝一个人在黑暗里害怕极了,她光着脚跑去母亲那儿敲门,门始终不开。
芝只能哭泣着回到黑暗中,她真的害怕极了。
后来芝想起这些往事,她又把一切归咎于母亲的轻佻,甚至放荡。
芝如果有了办法,她是决计要离开母亲的,可惜她没有办法。
芝同时又是个孤僻而脆弱的女人。
芝和邹杰结婚后一直没有怀孕。
芝不解其中的原因,他们的性生活是正常的。
芝对这种事没有太多的激情,但她也不想采用任何避孕手段,她的潜意识里是希望有个小孩的。
她发现邹杰很喜欢孩子。
在某次平淡的房事后,芝问邹杰,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邹杰说,女孩。
你呢?芝郑重其事地说,我不要女孩,我想要个男孩。
邹杰说,想不到你还有这种封建意识,新社会男女平等了,男女都一样。
芝摇摇头说,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想法一时也说不清楚。
好多事情女人有感受,男人没有。
你懂吗?芝有一天绝望地把邹杰推开,她望着天花板说,算了,也许我们中间谁有问题,我们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
邹杰说,不会的,再说我们又不光是为了生孩子。
芝哑着嗓子说,我只对孩子感兴趣。
邹杰看着芝倦怠灰心的神情,感到很沮丧,他突然意识到芝是应付他的,芝的目的只是为了孩子。
如果这样,我不成了一匹种马吗?邹杰想着,他觉得受到了某种伤害和污辱,他的旺盛的性欲因之被抑制了,以后的几夜邹杰一上床就自顾呼呼大睡。
有一天娴对邹杰说,她的头发该做一做了,但是她不想出门。
邹杰最后说,你要走不开,我可以把工具带回来,凭我的手艺在家里也能做出长波浪,娴说了一句,随便。
下午邹杰果真带了一包美发工具回来。
娴洗好了头发以后就端坐在凳子上。
你的头发很好,我就喜欢这种又软又松的头发。
邹杰的手轻轻抚弄着娴的头发。
别奉承我了,没意思。
娴回头说,你快点做吧。
做头发不能急。
邹杰在后面笑了笑,好事都不能着急。
娴感到女婿的手柔软地梳弄着她的头发,电吹风嗡嗡地响了起来。
热风不停地吹向娴的头部,她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昏昏欲睡,不知什么时候她警觉起来,邹杰的一只手开始顺着她的脖颈下滑,它已经停留在她的肩背处了。
邹杰,规矩点。
娴说。
做头发都是这样的,尤其是在家里做头发。
胡说八道,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娴在女婿的那只手上狠狠地打了一记。
这话说哪里去了?我可是一片好心。
邹杰不羞不恼地嬉笑着说,亏你还拍过电影,这么不开化?娴受到了伤心的一击,她的眼圈有点红了。
同时娴的紧张戒备的身体开始松弛下来,她突然觉得女婿的攻击毋需抵抗。
娴回头看了看女婿的那只手充满了情欲,心想男人与男人并无二致,随它去吧。
电吹风嗡嗡地响着,邹杰的手温柔地游弋于娴的敏感部位,娴渐渐呼吸急促起来,她觉得脸上很热,而身体像风中杨柳无力地颤栗,她有一种快速坠落的感觉。
当娴和邹杰倒在床上时,她听见电吹风仍然嗡嗡地响着。
娴没有任何思绪了,她坠落了云雾之中。
她睁大着眼睛,却只是无意识的,目光散漫,嘴也大张开,发出一阵声调高亢的喊叫声,几近于哭泣,双腿狠命夹住邹杰,全身都开始在紧绷中战栗起来。
邹杰被她搂抱得几乎动弹不得,却还是拼尽全力继续耸动,只是节奏慢了许多,又持续了一阵后才渐渐回落。
娴从嗓子眼里倒吸进一口气,啊的一声渐渐回过神来,感觉自己像是已经失神了很久,浑身软得像一团泥,胳膊和腿都耷拉下来,无力的被床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