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太师和楚岁朝对视片刻,父子俩都面色凝重,楚太师说:“你有何良策?”
由问儿子:“你如何知晓?”
“从把庄湛瑜带回家那天我就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毕竟庄云亭死的太冤枉,文章中没有避讳这种小事,陛下若是无心,不过一笑了之,何至于抄家灭族呢?那必定是有人煽风点火,庄云亭远离朝堂十多年,先帝在位时就被罢官,何至于去讽刺当今陛下施政不善?可我当时不敢确定,如今想想,章程典那老狐狸手下御史言官也不少,他何必亲自下场来撕,可不就是为了他自家荣华富贵,不放心旁人动手,毕竟总是自己来办更尽心,而且君父是正一品三公之首,旁人也未必弹劾得动您,但今日若是旁人来弹劾君父,我也不会想的如此透彻,而且君父手握官员继任考核的大权,乃六部之首,确实太招人眼红,拉了君父下马,我如何能独善其身?到时候楚府一倒,他们可不是想怎么捏怎么捏!”
楚太师还是不肯,他舍不得儿子,宁可是他自己去受这份罪也不愿意儿子遭罪,不由方寸大乱,他提议:“那要病就让为父来病好了。”
“君父,你病了和太子遇刺有何相关?只能是我,也必须是我!”楚岁朝说完楚太师也沉默了,苍老的脸上流下两行泪来,急步过去把儿子略显纤瘦的身子抱在怀中,他们父子被人盯上,他这个做君父的却不能保护儿子,当真是枉为人父。
楚岁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说:“若是我被牵扯其中,就算是君后也不会放过我,福禄亲王也无法保我,所以他们,想要我们父子两的命!整府严查吧,一定有什么栽赃我们的东西在府中,到时候那就是证据。”
次日晚上楚岁朝去了正君房中,二人好好的睡觉到半夜,楚岁朝病发,一直到天明整个楚府人仰马翻,却是外松内紧,消息半点没有泄露出去,楚太师悄无声息的入宫请见陛下,屏退了左右宫奴,跪在陛下面前老泪横流,“陛下,老臣已是知天命的年纪,膝下唯有岁朝一子,他从围场回来就身体不适,连日来忧思惊悸,引发了心疾,昨夜病发凶险之极,连续几个大夫看了都道不好,老臣斗胆,求陛下看在老臣多年尽忠,派个太医去给看看吧。”说罢连连磕头。
“不、不不,为父绝不允许你这样糟践自己,总有旁的办法。”楚太师声音都颤抖了,楚岁朝有心疾,生来就带的病症,楚太师和楚太正君多年来精心养护着,他的身体还算健康,只十岁那年发作过一次,当时楚太师差点吓死,太正君晕过去数次,整日不吃不喝的在佛堂拜求,这么多年来楚太师在楚岁朝身上倾注的心血无数,楚岁朝用过的好药材根本无法计算数量,名贵的千年人身、天山雪莲、崖上灵芝、跟吃大白菜一样根本不当回事,楚岁朝长相清灵毓秀,包括他傲人的下身尺寸都与这些都有关系,他实在是被养的金贵,比起宫中的太子也不遑多让了,他是楚太师的命根子,如何能舍得他用这样祸害自己身子的办法。
“太师莫急,朕准了。”太医本事专奉皇室,但凭借楚太师的地位请到家里给儿子看看病也不是什么大事,偏他中正耿直,不肯私下里滥用职权,这才求到皇帝面前,朝中虽有人弹劾楚太师,但事情尚未查清楚,楚岁朝又是尚主之人,三皇子的终身幸福都在楚岁朝身上挂着呢,陛下如何能不在意,但派太医去治疗臣子,本就是逾制的事情,楚太师非要屏退左右,皇帝也能理解他的心思,当即传了太医院院首跟楚太师回去,只是下达了秘密口谕,并无明发诏旨。
“可是他弹劾君父不过是个由头,借着徇私舞弊贪赃枉法往君父身上泼脏水,接下来一定会有御史言官跳出来弹劾我,罪名当然不会和庄湛瑜有半点干系,那我们就得想想他们从哪方面下手了,毕竟我身上拴着三皇子,又与福禄亲王是姻亲,他们必定会找出一个让君后和福禄亲王都保我不得的理由,一旦我获罪,教导出我这样有罪的儿子,君父又如何能独善其身?到时候我们父子均是一身罪过,陛下如何能放过我们?”
楚岁朝说:“君父,这一关我们得用苦肉计了,君父多年来在朝中、在陛下面前苦心经营的形象,该发挥下功效了,若是唯一的儿子因太子遇刺奋不顾身挡剑,导致受惊引发了心疾,病的快死了,您是不是会不顾一切的入宫请求陛下派太医救命?三皇子也会入宫请求君后帮忙,更坐实了我快病死的事情,如此就算章程典有再多谋算,再多的铁证如山也没办法说服陛下,我这样的人会去刺杀太子,毕竟我可是因为太子遇刺的事情引发了心疾,病的要死了。”
楚太师
楚太师极度愤怒:“贼庶子!心思如此狡诈!老夫纵横两朝屹立不倒,岂是他说动能动的!蚍蜉撼树不知死活!”
“君父,只有这一种办法了,一箭双雕,您不必担忧,用量掌握好就是了,否则我们骗不过太医。”楚岁朝咬牙,这一步走的值得,借此能让太子更清楚的看到楚府是站在他身后的姻亲。
楚太师毕竟是老谋深算,楚岁朝都是他教导出来的,他的反映自然是不慢的,他声音低沉阴森的说:“弹劾你的罪名……那就只有太子遇刺这件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