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廷玉回头看他，眼里含着泪，却坚决地摇了摇头。
“为什么？”
杨廷玉咬了咬唇，没说话。
看着眼前褪去青涩一脸倔强的杨廷玉，陈斌心里浮现出一些猜想。
忽然，杨廷玉顿住了。
他忽然觉得可笑，成亲一年了，他们俩的交流加起来还没有今天多……或许陈斌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但是已经晚了，什么都晚了，他已经不想再继续下去，只想要离开这里。
他想起是有过那么一回。当时正是新婚不久，陈斌就冷落了他，还纳了一房小妾，那小妾还对他出言不逊。
“我承认，我不守妇道，所犯七出之罪。”杨廷玉咬了咬牙，说：“所以……还请大人休妻断绝，另觅良人吧。”
“你说什么？”
听到他冷冰冰的声音，杨廷玉睁眼看去，瞳孔微微震颤，牙关都在发抖，眼眶也被逼红了。
不是疑问。
“看着我，回答我。”
陈斌捏着他的手转而扶着他的脸颊，拇指摸上他的唇，反复摩挲着。杨廷玉轻轻“嘶”了一声，感觉唇上有什么小伤口被他揉得裂开了。
啪的一声。
“我希望你乖乖做这个主母，忘了以前的所有事、所有人。但是你让我太失望了，杨廷玉。”
陈斌松开他，侧过身。
“那去年十月底，你和杨锐在后院花圃做什么？”
“我没有忘记。”
“请大人赐休书。”
“你不就是想知道，这半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吗？好，我告诉你。这半个月以来，我跟他日夜缠绵，快活得很——”
他表面是乖，但背地里，却总是跟杨锐频繁见面，不清不楚。
这样尖锐凌厉的模样，让陈斌陌生极了。
他本是打算来跟杨廷玉好好聊聊的，但是，杨廷玉总是很轻易地就能勾起他的怒火。
陈斌目光一动，连忙去扶他，杨廷玉踉跄着让开了。
忽然，陈斌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目光一凝，手上用了点力道将他的脸抬起来，“那个杀手，他也碰你了？”
杨廷玉这才反应过来他之前问的是杨锐。张了张口，但陈斌已经不需要他的答案了。
陈斌喃喃一句，忽然问：“那个杀手到底对你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不，是我自愿的。”
陈斌忽而冷笑道：“联姻，结的是两姓之好。杨廷玉，你一回来就想拿着休书离开，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是你以为杨家会答应你的要求？”
“你们……”
陈斌蹙眉。
“那就是怪我在府中留了人，冷落了你？”
陈斌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一步。
杨廷玉被逼得无路可退，轻声道：“对。我就是不想回来。”
杨廷玉的神情还是那般温柔又可怜的，似有万千愁绪，但那口中说出来的话却叫陈斌听不懂了。他还没有怪罪他什么，杨廷玉却先一步提出了休妻？
“……”杨廷玉闭上眼。
“他们答不答应无所谓。我已经应他们的要求嫁过来了，你我不睦，休妻断绝，是你我之间的事，跟杨家无关。”
他的质问让杨廷玉莫名其妙。
怎么变成了这样？
陈斌忽然说：“他碰你了。”
“我找了你那么久，整座城都快翻遍了，还是没能找到你。杨廷玉，你成心在躲着我，不想回来，是吗？”
“你变了。”
原以为陈斌只是拿他做个不闻不问的摆设而已，没想到他居然知道此事。
可笑的是，这俩人还当他不知道。
他伤心坏了，刚好杨锐借故来找他，抱着他安慰，他就靠在杨锐怀里哭了一阵子。
眼前的美人儿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戒备。他再也不柔软，不温和了。
陈斌皱着眉张了张口，又薄唇狠抿扭过了头，过了一会儿，他冷声问：“是他强迫你的？”
瞪着那张脆弱的脸，陈
陈斌晃了下神。
杨廷玉就像一具尸体一样僵着，一动也不敢动，睫毛颤抖个不停。
好一副可怜样子。
杨廷玉闭上眼，泪水从脸颊滑下。
杨廷玉被他打了一巴掌，头撞在了桌子上，再抬起头来时额头已经肿了个包。
“你嫁进我府上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可以胡闹，可以任性，但是该守的规矩一样都不能破！”
陈斌震惊地看着他。
杨廷玉楞了一下。
当着他的面，两人含情脉脉视外人如无物，背着他的时候，纠纠缠缠，宛如被拆散的一对小鸳鸯。
印象中，他一直是那种不敢给别人添麻烦，连说句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别人不喜欢的性格。但是现在站在面前的，柔弱却不退缩，那股犟劲儿完全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