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
棕色的破毯子塞给我,解开我的手铐,就把我推入了那牢房中。
刺眼的白色灯光下能看到身边几个人大多也都是有色人种,不但衣着褴褛,
也都长得是奇形怪状,不是带着显眼的纹身,就是留着古怪的髮型。牢房的牆上
有个电话,似乎可以拨打几个有限的号码,只是我心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独自坐在床上,感觉水泥地面格外的冷,四下的几人也没有任何交流,我
只觉得心里发空,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进了监牢。
一整夜,我都是神智恍惚,在刺眼的灯光下根本不能入睡,脑中混着恐惧,
后悔,担忧,耳旁又是走廊和各个牢房中传来的交头接耳声,呼噜声,走动声,
大小便的声音,一切本来都应该离我的学生生活很远,可现在却是那么的近……——
看不到天空,也没有钟錶,我不清楚到了什么时间,只是在半睡半醒中似乎
听到了吵杂声,而张开眼睛,才看到一个员警推着辆灰色的手推车,正把一包包
小塑胶袋从栅栏中丢入牢房。
我坐起身,感觉被撞的那边脸依旧生疼,脑中也还是昏沉沉的。
我呆滞的望着地上那一次性塑胶袋,而看着其他几人分别去拿了一个,我才
明白,这大约就是早餐了。
我无力的也拿了一包,扯开那白色带着蓝字的塑胶袋,里面是一小纸盒牛奶,
一个苹果,两片苏打饼乾,还有一个乾巴巴的三明治,而所有食物都冷得如同刚
从冰窖里拿出似的。
我咬了口三明治,喝了口牛奶,就再也没有什么食欲了,不单单是食物难以
下嚥,更是因为我心里堵的难受,就彷佛知道自己得了绝症一般的绝望——无论
我被判的罪是轻是重,我在U国的生活就将这样结束了,我很可能再也看不到小
慧了,就因为打那噶的那一拳。
那一拳也仅仅是一个错误,也根本没有帮到我的女友。
我心里暗骂着,可除了悔恨的怒火,的是一种说不的灰暗和沉重。
脑海中涌出小慧那天真可人的笑脸,回忆着我们一次次嬉笑相拥的度过一个
个节日,想到我们一起在校园中经历的平澹而温馨每一天,感觉到这一幕幕都将
和我永远擦肩而过,我眼角忍不住涌出了痛心的泪.
而我,被遣送回国之后,身边的人也会知道,我是女友跟人跑了,又和人打
了架,才被送了回来——一切,都将是灰色的。
似乎到了中午,一个员警就又扔了几个塑胶袋到了牢房中,而里面也不过是
一模一样的食物——而晚上,也是一样。
这样日子就重複了两天,也没人任何理睬我,我只感觉到自己是那么淼小,
那么绝望。
第三天的中午,在狱警点名后,我和身边那七八人都被戴上了手铐,然后被
铁链把手铐连在一起,被推上了一辆大的押解车,一同被带离了拘留所。整个过
程中我只觉脑中全是空白,恐慌中呼吸不畅,全身无力,也记不清是怎样听说的,
只知道我们会被带去法庭,然后准备出庭。
整个路上我一直都是魂不守舍的,而到了地区法庭,我也就和身边的七八个
人一样,沉默着,任由持枪荷弹的警员摆佈,一个个准备上庭。
就如同曾经在电影中看到的一样,在法庭上面对着一身黑袍的法官——只不
过,自己真的站在了那空旷的中央,才明白了那种无声的重压。
我就听着警员的指挥,在战战兢兢中回答了法官我的名字,然后一旁一个西
服革履的U国白人就开始陈述我的指控——非法闯入,人身伤害,还什么我根本
也没有听清。
失魂落魄中法官问我是否认罪,我混乱的不知如何回答。
认罪,会发生什么?如果不认罪,我又怎么辩解?说出真相么?
无论怎样,我也不能把小慧牵连进来,可是,倘若我现在直接认罪,那不就
任何机会也没有了么!?
在法官厉声再次追问下,我才慌乱的回答道,「不」——我本能的奢望,能
拖延一阵,就拖延一阵吧。
法官告诉我有权利请律师,有权利保释,保释金是十万U元。
那是我眼下支付不了的数目,我思考着该去求助谁,可我根本记不清我是怎
么回答的了,而法官却根本没有时间和我多费唇舌。
就在我搞不清状况之际,法官似乎就认为我放弃了保释,我根本没有机会解
释就被带离了法庭,就又被推上了车,过了更久的时间,我被带到了一所更大的
拘留所。
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