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惨的猫叫,吵得外面蝉鸣声都自愧不如,狐英才从厨房里端着一盘肉出来,一只手背在身后端正举高盘子,像个厨子。
小猫咪,别叫了,又不是要把你杀了,你应该感谢我,不是我求情的话,你现在可能要被丢到火炉里了。
白猫的脖子拴着一根长绳,另一头绑在骷髅壁炉的眼睛上。
她挣脱不开绳子,凶狠朝狐英才哈气,狐英才也不怕,蹲下来把肉放在它面前,笑嘿嘿恐吓它:吃饱上路。
喵!
猫跳起来往他脸上挠,狐英才抓住它脖子后面的肉,及时把它控制住。
你真能听懂我说话啊,你看着不像妖,像是个修炼到半道,半途而废的猫。
它还在张牙舞抓往他脸上挥,狐英才提着它在半空中打量,又把它往下放了些,好让它后脚踩住地面。
我以前也认识一只白猫,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狐英才托着腮,笑起来时候的那点狡猾,看不出他是不是在撒谎。
不过都好几百年了,当初我们还在狐狸山上一块玩了好久呢。
白猫被放下,好像知道自己逃不掉,趴在地上舔起了爪子,梳理着方才被他揉乱的背毛。
几百年的话,那是不是你的祖先啊?不过那只猫如果有魄力,现在也应该能修炼成人,就是不知道像你们这么懒的家伙,估计不喜欢枯燥的修炼吧。
狐英才把自己给说伤感了,眉头皱着叹口气:那看来它应该是不在了。
猫还是自顾自的舔毛,这一刻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了。
狐英才把盘子里的肉往它面前推了推,起身时,想到什么后,又提着它的后脖颈把它抓了起来:对了,我看看你是男是女。
喵喵喵!猫咪凶狠在空中扑腾,尾巴夹在了腿中间,四只爪子竭尽全力往他身上挠。
狐英才一个没留神,脸上留下了三道挠口,从鼻梁中间斜着划过,疼的他捂着脸嘶哈:疼疼,疼死我了!你个猫还挺在乎隐私呢!
幸姳卷起裤腿,露出自己受伤缠着绷带的左腿,单脚蹦到公交站,坐上公交车时发现自己没钱,司机看她可怜,主动帮她把钱交了,幸姳感激涕零。
回到家,见没有人,她拿着换洗衣服洗了个澡,肚子里的精液也流出来差不多了,裤腿里面都是湿的,她难受了一路。
刚洗完出来,就看到爸爸坐在沙发上。
幸姳哽住:爸,我妈呢?
工地,她没和你说?这几天加班回不来。
哦,那你怎么回来了。
我拿点东西,一会就走。
幸姳的爸爸带着黑框眼镜,年过四十岁的大学教授,身材外貌看起来普普通通,没有秃顶也没啤酒肚,是放在人群里最普通的长相,偏偏就是看着有点博学斯文。
他收拾着电脑包,动作一顿,像是刚刚才想起来,叫住正要回卧室的幸姳。
今天周一,你怎么在家?
啊幸姳拉了拉睡衣裤腿,回头指着自己不能落地的脚:我腿受伤了。
又摔了?
她这种小毛病放在家里已经见怪不怪了,幸安华问她:跟老师请过假了吗?
还没。
那我待会儿给你请,好好休息,有事给你妈妈打电话,她离得近,方便回来。
幸姳哦了声,搭肩的长发还流着水珠,贴在发白的脸上。
见他起身要走,幸姳虚弱喊了一声:爸爸。
幸安华回过头,他做教师,把常年面无表情的脸塑造的威严,那点慈祥在幸姳看来有点陌生,要说的话怎么也开不了口,想了想后,她更多的是不想把家人牵扯进来。
你路上小心。
回到卧室,幸姳坐在书桌前拉开抽屉,把一沓空白的黄符拿出来,犹豫着要不要再画些灵符。
现在能救她的人,就只有师父了,可她仅凭一条腿爬不上修缘山,得想个办法联系他们。
幸姳苦恼抓着潮湿的头发。
没人叫过她这种咒语,上次松崖法师给她的八卦阵,也被打丢了,不知道师父还能下山来找她吗。
估计有点不可能。
幸姳边画边想,为什么师父要给她这种任务,难不成真是让她杀死源峻策吗。
笔墨一顿,在尾笔点出一道深墨。
如果,真让她亲手杀死他,那她愿意吗?
幸姳咬住下唇,白齿越咬越用力,凹出一道深深的印子,瓷白的小脸晕染越发枯萎的血色,瘦削腰肢软了下去。
她鹿眼里氤氲的寒气越来越大,迷茫陷入困境里,对自己犹豫的选择有些不可思议,更想要逃避这个问题。
师父除妖,是应该的,师父没有错,源峻策是妖,况且他也害人了。
可她为什么觉得,这只妖如果不害人,就是只好妖呢,如果他重新做人,是不是就不用被处死了,如果他手段没有那么极端,不会对她施暴的话
幸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