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荞乐清醒时,发现自己是站着的。
她四顾张望,心下有点茫然,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而此刻所在之处又是哪里。
四周是白色的墙,顶上的灯光看起来有些炫目,靠墙处排着床,上头躺着的人不是插着一堆管子,就是包了一堆绷带,状况似乎颇为严重。
欧荞乐微歪着头,觉得自己应该是晓得身在何处的,无奈大脑就是不给力,呈现当机状态,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信步往外走,前方有四方玻璃小窗的的双开铁门开启,一名身穿隔离衣、隔离帽,戴着口罩跟手套的女人走了进来。
擦肩而过之际,她倏忽想起对方是谁,迅速回头轻喊,妈!
但是欧母没有理会她的喊叫,径直走向其中一张病床,拉起躺在床上的女孩的手,轻抚着柔软的发丝,眼中涌出了泪,嘴上懊悔的喃喃自语。
早知道就不要让妳搬出去,我干嘛这么自私只想到自己呢!不搬出去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眼睫承载不住泪水重量,滑落下来,一转眼被口罩吸收了。
欧荞乐一头雾水的上前,想知道母亲是来探望谁。
躺在床上的是名体型纤瘦的女孩,不过因为头上缠着绷带,脸上贴着纱布,眼睛肿胀青紫,脖子还插着管,惨不忍睹得让她一时之间看不出模样来。
不过人看起来有点眼熟,该不会是家里的亲戚发生事情了吧?
妈,这个人是谁啊?她站在床的另一侧,问着不住低泣的母亲。
欧母没有理她。
亲戚吗?要不然妈干嘛哭呢?该不会是小表姊吧?她发生什么事了?欧荞乐着急的问。
这体型看来跟小表姊最像了,莫非小表姊发生什么意外?
欧母还是没有理她,径自抚着女孩的发丝,将皙白小手握得紧紧。
该不会是她声音太小,所以母亲没听到吧?
欧荞乐站来母亲身边,抬手握上母亲的肩,没想到她的手竟穿过母亲的肩膀,落在右肺脏处。
她心一惊,迅速收回手来,很是难以置信的瞪着自己的手。
是错觉吧?
可能是她的手不小心滑下去了。
她小心翼翼的再次朝母亲的肩膀放了下去,她完全感受不到肌rou与骨骼的存在,轻易地就穿过锁骨,再次落到了右肺脏处。
这
她脸色苍白地抓着自个的手腕。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为什么她无法碰触到母亲?
大事不妙。
身后有道熟悉的低嗓传来,她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快速回头,两手情急之下抓住他的。
我怎么了?你知道我怎么了吗?
眼前的陆麒羽看起来一脸淡定。
他抬起自个的手,反问她,有没有觉得哪不对劲?
到处都不对劲啊!她惊慌失措地嚷,我刚要拍我妈的肩,竟然穿透了,就好像你的手可以穿过墙一样她蓦地一愣,瞪着眼前交握在一起的三只手,我抓着你的手!
对。陆麒羽沉静的点头。
我竟然可以抓到你的手?她吃惊的倒退三步,我怎么可能抓得到你的手?
小脸惨白,望着陆麒羽那张头一次看起来不带任何透明感,没有奇怪的朦胧光晕,轮廓确实的脸,一个答案在她脑中成形。
陆麒羽口方张,欧荞乐立刻下意识拒绝性的摀住耳朵,蹲在地上,猛摇着头,我不要听!不要告诉我,我已经死了,变成鬼了!
还没那么惨。
欧荞乐只听见一个惨字,更是崩溃,就叫你不要说!我不要知道我现在很惨!我死了!凡尔赛宫盖不成了!我去不了法国了!我跟你一样变成鬼了!
她的人生到此结束了。
一切都完了。
她的梦想一个也没实现就走到了尽头
双膝落地,她痛苦的嚎哭。
陆麒羽蹲在她前方,看她哭得涕泗纵横,一张清秀的小脸蛋一片狼藉,泪水跟鼻涕糊在了一块,嘴巴无助的张着,模样丑到了一个极致,他甚觉好气又好笑。
见她哭得没有休止,让他想解释她现在状况的声音都被她的哭声淹没,他只得无奈地举起拳头,重重从她头顶敲了一记。
人都死了还被打,欧荞乐更不依了。
你干嘛打我?她呜呜嚷着委屈,趁我已经成鬼的时候报老鼠冤吗?我又不是带着恶意的心思要调查你,我只是想要了解你一点点啊,真不爽,我就别再调查了嘛,你过你的,我过我的生活,我把Elsanainai的Messenger封锁嘛不过现在封锁也没用了,我是鬼了,无法联络了,呜呜呜呜呜呜
了解我干嘛?
朋友不是都要互相了解的吗?
我们哪算得上是朋友?
欧荞乐倏然停止哭泣,瞪着他,干嘛?跩屁?当朋友还要被你挑选吗?现在我们都是鬼了,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