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时,白莎所身处的车站前,一辆黑色的双层巴士在此时,于一阵刺耳的轮胎与路面的摩擦声中急刹住,于她正前方停了下来。
她并不想上车,可她身处的位置恰好在门口,于是车门一开,就被迫不急待的人群一通拥挤着,连人带伞被一推,上了公交车。她正逆着混乱的人群想要下车呢,却突然听见身后响起怒斥的中年男声。
哎!你干什么!
白莎猛地扭头,只见公车站牌下的人群中,一个金发、瘦高的中年男子正捂着脖子,抓着另一个挣扎着想要逃开的黑风衣男子的胳膊那个被抓的男子右手持一把黑色的雨伞,可明显更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的一支细细的玻璃注射器,银质的针尖上尚残留着不明的ye体。
白莎非常意外地眨了眨眼睛,有点懵。
这个游戏里的克格勃特工都这么嚣张的吗?当街就敢拿着注射器扎人的?
就在她怔了的这一瞬,被抓的男子已经一雨伞猛地戳了过去,抓人的金发男人应是怕被捅进眼睛里,被迫退开几步,放开了手。
可他依旧怒瞪着那人,叫出了声,抓住那个疯子!他刚扎了我一针!
别!危险!
她下意识地喊道。
可太晚了。早间拥堵的人群将两人正好堵在汽车上车的侧门口,此时一瞬是炸了锅的混乱,而闻声不明就里的人群中真的有几个听言就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抓人的。
于是在车上的白莎眼睁睁地从窗口看着,那只注射器的针尖扎进了数个伸出来的胳膊内。刚入秋,大家都穿得不算多,于是一片痛呼、诅咒的声音,而那个持黑伞的男人在下一瞬已经挤出了人群,眨眼间身形就如蒸发的雨汽,消散在了这个灰蒙蒙、尚是雨shi漉漉的lun敦清晨里。
她甚至都没怎么看清那个克格勃特工的长相,而只记得他带着黑色帽子,在被抓住的拉扯中,似乎露出了右手背上个古怪的,仿佛倒十字和一双眼睛一般的标记。
虽然此刻,也顾不上什么标记了。白莎叹了口气,脑中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很好。她要处理的,从下毒行刺事件,升级成了大规模中毒事件。
吗,早该知道,没可能是课上讲过的送分题。
无奈虽无奈,下一瞬,白莎深吸了一口气,在一片乱哄哄中厉喝道。
我是lun敦大学的毒理学家!我有理由怀疑,刚才那个人的针管中有可能有毒,这是恶性投毒事件!被扎到人,先就地躺下,别动!
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慌乱不安的人群在有人站出来指挥的一瞬,会自发地以之为主心骨,于是人群静了一瞬,无数双眼睛在这一刻聚焦在她身上。
黑发高束、长相带着说不出清冷的东方韵味的美人一手尚端着矿泉水瓶、臂弯上挂着雨伞,另一手却以标准的电影里FBI出示证件的帅气姿势,持自己钱包里的身份卡展示给人群。成功制止住了众人的恐慌之后,她以一种冷静而不容置疑的专业,有条不紊地开始指挥。
有急事的乘客请先下车!其他未受到伤害,没有急事的乘客还请帮帮忙,找找绳子一类的,为刚才被针尖戳过的乘客在伤口上方绑好、别太紧,再把他们给抬上来,司机先生,请送我们到最近医院去检查。
针对被注射入体内的毒素,第一步,捆扎住伤口,避免剧烈的活动,防止毒素扩散。
数个受伤的乘客被其他人七手八脚地用鞋带/领带之类的物什,结扎、绑住了手臂,陆陆续续地抬上了公交车,放平在座位上;而这次被注射入毒素最多的,这个事件的目标,马克夫本人也被抬了上来,他的伤口在脖子上,于是只被稍稍用领带束了束,没有绑上。
那人很可能是来自保加利亚保密局,或者是克格勃的间谍......
他在白莎走近了的时候,犹试图说话,作家有双很漂亮的茶褐色眼眸,像簇沉淀入岁月沧桑的烟晶。
我知道了。
白莎将一指竖在他唇前,阻止他继续说话。
原来的世界走向中,被黑伞注射器注射入马克夫体内的,是一个微型有孔的铂铱合金小球,表面的荨麻毒素在球在人体血ye中游荡的过程被释放出来,所以她的原计划是趁它未释放出毒素,通过小手术取出来,可以完美通关。
可现在,剧情已歪成了???的走向,注射器里也明明是ye体,没有任何胶囊一类的存在,所以,白莎也不确定,这次被注射的究竟还是不是荨麻毒素了。
但人一定是要救的至少现在,她可以庆幸自己不需要想方设法,去扒人家的裤子了。
白莎在作家身边跪了下来,检查了他颈间的针口。
还好。
那一针错开了点,没有扎中颈动脉。她的钥匙上有个锋利的挂饰,她于是以之将针口戳开、戳大,然后拧开手中的矿泉瓶以水冲洗掉流出来的血。
第二步,冲洗、清理伤口,让血和水将残余于伤口的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