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总算醒了。
等白莎醒过来的时候,好嘛,她自己也在病床上了,就夹在保加利亚作家和小女孩中间,同一个重病房里并排横躺着。她扭头,就遇见了左边小姑娘哭肿了的眼睛,人家直接气鼓鼓地扭过脸去,不理她了。
右边的作家做完手术的颈间包着纱布,依旧很惨地被插上一身各种设备的管子,见她醒了,很明显松了口气,苦笑道,您一边安慰我们说,不会有事,另一边自己就昏了过去,这种自相矛盾的亲身说法,实在很没说服力啊。
真是胡闹!
之前那个胖胖的中年大夫,也正苦大仇深地瞪着她,二话不说再递来一大杯活性碳溶ye,怒斥道,你自己也中了毒,怎么一句都没提!
连里明顿老夫人那双素来冷静的碧绿眼眸,也似乎在冒着火气。
忘了。
众怒之下,白莎讪讪捏着鼻子灌了下去,然后试图转移话题,刚实验室来的结果,是相思子毒素和砷。
大夫依旧在瞪她,这次倒是不嫌弃她是女人了,求助得利落干脆,那要怎么解?
砷中毒的话,先测血ye和尿ye浓度,尿ye大于0,2mg/l需要点滴或者肌rou注射二巯丙磺钠溶ye,或青霉胺溶ye。
白莎眨了眨眼,给出了标准教科书的答案之后顿了顿,话音一转道,相思子毒素的话,我也不知道,暂无研发出来的特效解药。
所以,您之前不是还和我争,您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吗,现在我不知道了,您是医生,请赶快救命啊。
这个无辜又狗腿的回答,差点把大夫气岔了气。他当然不知白莎的淡定是另有它因,看她还有Jing神打诨插科,于是直接气呼呼地摔手走了。
坐在她和小女孩之间的老夫人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能板着俊脸始终保持无动于衷的,就只剩下老夫人身后金发年轻的拉斐尔探员了。
姑娘,你刚才真是把安妮吓得够呛,她以为你出事了,我可是头一次看见她哭得这么凄惨。
里明顿夫人止了笑,优雅地站了起来,走到白莎的病床边坐下,曼声开口道。
祖母! 被拆穿的小姑娘气恼的嗔声。
老夫人莞尔,伸手间,似是习惯性地又要从口袋里取烟,说起来,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很像当年的我,比我的两个女儿都要像,安妮也很喜欢你。所以,幸好你没事。
祖母!您又想抽烟!!!
这个小动作被眼尖的小姑娘发现了,斥责地哼了一声。
老人的手僵在空中,再讪讪落回原处。她扭头安抚地拍了拍小姑娘的手,无奈地一笑,好,祖母不抽,不抽。
随后,雪发碧眸的老人再度转向白莎,幽幽地叹了口气。
说起来,因为职业生涯的缘故,我牺牲了很多家庭时间,是个不称职的母亲、外婆,也亏欠了我的家人许多、许多,以至于二十五年前,和前夫分道扬镳之时,我的两个女儿都对我有许多怨言。
所以姑娘,今天真是天幸你在,要不然......
她随即想到了什么,冷毅的下颚线蓦然绷紧、目带寒光地顿了顿,没有再说下去。
下一刻,这位女爵士、军情五处有史以来的第一位女性首长站了起来,庄重地举起右手,向白莎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她说:谢谢你救了我的孙女,你是我的恩人。
老人随即转头,向身后金发的探员肃然道,拉斐尔。我有事必须回去了,我把这个受害人、我的孙女、她的救命恩人都交给你了,请务必保护她们的安全,不惜一切。
女爵士直视着他,这一刻的嗓音冷硬,落下一地的冰渣,能办到吗?
短发、缄默的年轻人站得笔直,报之以一个端正的军礼。
然后白莎就收获了一只24小时看护的,闷嘴葫芦。
老夫人说让他保护她们,这位青年探员就真的24小时形影不离地守着她们两个的那种,保护,连她或者小姑娘去厕所都会跟着,守在外面。
虽然,这是一只非常、非常帅的闷嘴葫芦。
2点10分,医生来了,为防万一,切除了小姑娘手臂上针口边的一片肌rou。
小家伙很乖,硬是皱着眉一声不吭,倒是白莎觉得看着就痛,于是绞尽脑汁想分散她的注意力,开始讲故事哄她虽然大部分童话,她都只是迪斯尼电影里瞄了几眼,讲得有些张冠李戴,什么小人鱼剪掉了一头秀发,替父从军啦;灰姑娘战胜了施法的巫师,把被诅咒变成了怪兽的王子恢复啦,听得同病房的作家都一脸懵逼,几度欲言又止。
非常有趣的故事。
小家伙依旧在生她的气,童声的英式重音放在有趣上,斜了她一眼,姐姐你不用费心再证明你没事,都能讲故事了,我明白了,你还是休息吧。
就尴尬。
作家忍俊不禁,连惜言的青年探员的眼中都有笑意说起来,这两人居然有着一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