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炀拍了拍他的头顶,把外套捡起来。
“你把衣服穿上,”他回到客厅,把窗户打开抽烟,看了眼手机。“待会鞠翼铭要来吃火锅,估计快到了吧。”凉风渗进来,就像一记凶狠的巴掌,把杨润泽七荤八素的大脑打得清醒过来了点。耻辱,羞愤,随着凉飕飕的北京倒吸着气被凝固在半空。他用力的活动面部神经,又拍了自己几个耳光,慢慢套上内裤和睡衣。
鞠翼铭提着食材风尘仆仆地跑来,看见杨润泽愣了下,手里的东西被刘炀接走,他还盯着站在客厅边插上音响放音乐边吸烟的杨润泽发呆。
吞吞吐吐,支支吾吾,最后憋出来句:“你不是说你不是刘炀的朋友吗?”
杨润泽被一口烟呛住了喉咙,无语的笑了下,盯着清空小茶几上成堆杂物的刘炀看,企图再次进行视线交流。刘炀也抬头,从凌乱的长发里回了一个同样无奈的笑。
刘炀总是这样,不在意什么,就算他前不久还有些崩溃的扒掉他的裤子、诞生了些自暴自弃的诡异想法,他也没计较,更没多问,留下一段容杨润泽恢复理智的空白。
杨润泽有些羡慕他的潇洒。
烟灰扑簌簌掉在裤子上,下了场灰蒙的小雪。
鞠翼铭换了拖鞋,在房间里绕了一圈,最后扑在刘炀背上,刘炀没撑住,往前一栽,手往地上拐,差点就摔倒了。
“炀姐,你干啥去了。”
“炀姐你看我的手,肿了。”
他滚烫的独占欲一直无意间压迫下来。
十六岁的年龄、前不久还是名初中生,叛逆期也刚刚才到不久,因为年少轻狂而步步紧逼,对待刘炀更多像得到了自己心爱的一个玩具,他就如同护着那只玩具的雏犬,攻击力凶猛又不自知,刘炀不知道什么时候危机时刻会来临,也不知道鞠翼铭什么时候才会玩腻,鞠翼铭不像他任何一个交往过的、约过的、服务过的男人女人,十六岁的小狗,上一秒还乖顺的献出头颅,下一秒就反咬一口也说不定。
一颗甜蜜黏人的定时炸弹。
杨润泽在沙发上蜷成一团,靠着抱枕,举着烟灰缸,冷眼旁观他俩扭打在一起的交叠身体,时不时嘲讽两句。
“刘炀你好捞啊,打不过别打啊!”
“鞠翼铭,像个男人一样行吗?”
刘炀确实打不过鞠翼铭,三两下便被制服,双手被鞠翼铭钳在身后,他感受到鞠翼铭的呼吸逐渐因为肢体的疯狂触碰而变得紊乱,连忙软软求饶。
“小鞠我错了。”笑声都被鞠翼铭挤成零碎了,上气不接下气,“鞠哥…”
鞠翼铭抬眼看了看正前方的杨润泽,杨润泽回他一声冷笑,他也不服输,更大声哼回去,偷偷用半勃的下体蹭着刘炀的屁股,隔着层西装裤搔痒一般,蹭的刘炀有些尴尬,从塑料袋里抓出根香蕉塞进鞠翼铭嘴里。
“好了好了不闹了,我去洗菜。”
鞠翼铭说着,起身的刹那瞥见了刘炀脖子上被项圈留下的淤痕。他眨了眨眼,想再仔细看下,那道红色又消失在刘炀的衣领里,仿佛晃眼的错觉一般。
刘炀翻了半天,只找出台一人用小功率煮锅,摆出来属实不够看,他又翻了翻冰箱,没酒了,都是杨润泽放进去的甜牛nai和可乐。盘算了下微信余额,虽然心在滴着血,回头看了眼俩嗷嗷待哺的高中生,还是咬咬牙心一横决定出门买口新锅。
也许人作了孽真会迟早遭报应,他随口说要买东西,今晚不知为何显得心事重重的杨润泽第一个跳出来说我要喝酒,而鞠翼铭就像故意跟他较劲儿似的,马上说炀姐我也喝。
“你们喝多了别在我家耍酒疯啊,小朋友们。”
“谁是小朋友?”杨润泽梗着脖子。
“就是,我不是小朋友。”鞠翼铭目光炯炯,盯过来热烈的烫人,而且话里有话的。
“你长那么大,说你是小朋友也没人信吧。”
“咋的了!你嫉妒我吗?”
他站在镜子前面梳头发戴帽子,听着外面俩人吵架拌嘴的背景音发笑。洗了把脸,扒开衣服领子用手指摸了摸脖子上的勒痕,刘炀还没忘记小智那些特殊的性癖。他回想起来小智瘦瘦的身体和温和的笑、下起黑手来却绝不心软,就觉得胆战心惊,但更多的是觉得有趣。
刘炀走之后鞠翼铭就兴致勃勃地跑去择菜装盘,他小心翼翼的把冻得死死的鱼丸靠蛮力切成两半,杨润泽抱着罐冰可乐,靠在厨房门框上盯着他。
“你好笨啊,用水化一下啊。”
鞠翼铭拎着菜刀,指了指水盆,反驳:“你瞎啊?”
“鞠翼铭,”他轻声,缓慢地开口,“你是不是喜欢刘炀?”
喜欢刘炀吗?他原本想脱口而出:我爱刘炀。可话都在嘴边,怎么用力呕都卡着。他又想起那幻觉一般的勒痕,其实心里无比清楚,他只不过是刘炀嫖客中的一个而已。却还是会不甘心的,还是会抱有侥幸的纠缠刘炀,他有钱的,却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说我没带钱,只不过是不想让他们的关系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