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都做了什么!”埃德加夫人神情异常激动。
她刚回到家,塞西尔正一个人躲在花园里哭,叫来仆人时才知道那只生日时送他的柳莺不见了,夫人轻声安慰他。
塞西尔好一会儿才慢慢平息下来,抽噎着说:“它一定在这,它那么乖,不会乱跑的。”母亲帮他擦掉眼泪,“妈妈,帮我找一下好不好,它一定还在的。”仆人小声解释,“小少爷已经都找过一遍了,那只……的确不见了。”埃德加夫人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便问塞西尔,“不是都看过了吗?”“没有,还有些地方,它一定在里面。”孩子急得继续流眼泪,“妈妈……”“没事,”她出声拦住赶过来的女佣,“我带他去吧。”
“这里……没有。”塞西尔又跑向另一个地方,小孩子的情绪到底过的快,转眼就把刚哭过的事忘得干净,都快不记得自己要做什么。
“小少爷,这里不能进。”老管家突然出现在身边,把塞西尔吓了一跳,他一向很怕这个管家,绷紧着脸不会笑一样,似乎永远严肃。他有点紧张地捏住一小块衣角,想到母亲答应要帮他找的,声音有点抖地大声说:“凭什么不可以,母亲已经答应我了的。”没看到身后朝门走来的母亲面色骤然一白。“梅格。”老管家是玛格丽特·弗拉缇尔早年在自己家族时的大管家,可以说,埃德加夫人是他一手带大的。自从弗拉缇尔主家仅剩下玛格丽特和她的一个姐姐时,老管家与其他几个仆人就和玛格丽特夫人一同到埃德加的住处来。在他看来,埃德加夫人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也正因如此,他直言,出于个人,他并不看好这个婚姻。
“夫人,这……”玛格丽特轻轻摇了摇头,手指在太阳xue上按了按,似乎有种不可言说的悲哀,“它不在里面,它不会往这里飞的,我们去下一个地方吧。”塞西尔疑惑地问:“为什么?”“它不会往这里飞的。”这个不算解释地回答让塞西尔有些生气,明明母亲答应要找的。“它一定在里面!没有其他地方了,都找遍了!”“这里不能进去,这里、这里有恶魔。”她回忆起幼年时的事,试图吓住孩子,可她太不了解长大了的他了,塞西尔越发感兴趣,“恶魔?恶魔是什么样的,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不能看?”一连问了几句,“不能!抱歉,不是……”塞西尔一见得不到回答便瘪着嘴,一副要哭的样子,“不要!”话一出口,孩子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哭声吵闹,“够了,”老管家沉了脸,“这不是你能进的地方。这样,是那只鸟吧,我下去看,可以吗?”最后一句他转头看向夫人,她点点头,塞西尔有被吓到地躲在母亲身后,打了个哭嗝,大概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压着声音小声啜泣,没再闹腾,但好奇心不减反增。
管家不久就上来了,手里端着碗没什么气味的奇怪东西,塞西尔站在楼梯口往下看,碗里溺死了一只鸟,是他的那只柳莺,母亲也愣住了,手搭在孩子肩上的地方传来一阵痛,又忽然意识到什么,收了力气。“它走了。”
塞西尔被女佣带走,玛格丽特有些不安地摩挲着她白色花边的手套,“这是怎么回事?”她还是问出了口。管家叹了口气,道:“夫人,这次新改的药有问题。”他说到一半,顿了一下。“什么药?哦,不是,他喝了多久了我不太记得了。”
“快三个多月了,是那名女巫配的,但药方是昨天才换新的,先生还来嘱咐过。或许先生并不想让您知道这件事。”缓慢而又沉重的语气,自从玛格丽特来到埃德加家族的时候,两人就再也没有这样对话过了。老管家是不赞同她嫁给埃德加的,以至于早在之前就经常劝阻她,可她被“爱情”遮蔽了双眼,又因为隐晦不安的困扰。她慌张、害怕、无措,也深藏无法倾诉的痛楚,越发沉溺于美名爱情所带来的幻梦,轻易地忽略掉管家的话,“他们知道了吗”,甚至厌恶。兜兜转转又回到的她那时常常自我怀疑的状态,“我做错了吗?”她没有出声。
玛格丽特凝视着这个年长衰老的管家,仿佛看到了父母去世的葬礼旁那棵落尽了叶后将亡的树,却又只是一闪而过的幻影,他仍然是那个严肃而恪尽职守的管家。
“他还好吗?”“并不太好。”想来也是,长期在难以见光的地方生活怎么会好呢,夫人将手虚搭在门上,门里面是她无法面对的东西,是她尽心隐藏的秘密。她还是没从记忆里抽出意识,老管家已经习惯了,站在一旁静静等候。
“新换的药方是怎么,不,为什么!他有说什么?”她回过神急促地问道,言语是不符合一贯形象的错乱。这个“他”自然指的不是孩子,连仆人都知道那个孩子不会说话,所以自然是换了药方那位埃德加家主。
“夫人,您应该直接去问先生,我们只是听命办事。但如果需要的话……药方在这。”管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叠得方正的纸,正是丈夫的字迹。即使她不懂药理,也看得出上面有几种常见的毒性药物,毕竟恰巧她的一个远亲就是这么被兄弟害死的。玛格丽特一瞬间慌了神,皱着眉头闭眼,略微颤抖地呼出一口气,“好的,我知道了。”
埃德加先生一回到书房就发现妻子拿着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