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命格很好。”面前的人看不清脸,但那清泉白云一般柔和好听的声音让他忍不住仔细倾听。
“你走就好了,我不会有事的。”
那人被席卷而来的黑暗吞噬了,一双手朝他张开五指,掌心满是伤痕,血ye落在他的脸上。
“艾——!”
展正义不安地皱着眉头,嘴里咕哝着,仿佛正在被什么东西纠缠,他整个身体一震,终于从梦魇中挣脱,一睁开眼就是办公室熟悉的桌面。
粗糙的红漆桌面味很重,熏得他鼻腔发疼。他从桌面上起来,揉了揉睡出红印的脸颊,扶着额头缓了缓神,然后翻开文件继续查看。
今天上午开了个会,总结了一下,就是——
总公司打算派人来顶替他的位置,因为他管理期间发生的事故太多了。
展正义现在就在忙着在查矿区现在和以前的资料,不仅是因为他要给公司一套说法保全自己,还因为他确实察觉到了不对劲。
从他两个月之前来这里开始,他也时常觉得这块地方透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气息,神秘的宗教信仰,落后的村落,事故频发,这些让常年无梦的他来到这里以后频繁做着噩梦。
展正义迅速地标记着档案上的各类信息,将不同的信息分类放好。他喊马玮收集的不仅是矿区的资料,附近村镇的资料也一并搜来了,甚至还有村志县志。
他已经坐在这里一整个下午了,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找出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这里十多年前是私人矿场,事故频发,刊登在报的就有着名的坍塌透水事件。但是展正义也翻出了更多不知真假的消息,包括猜测地下有龙脉、妖怪之类的离谱说法。
通过查找周边村镇的乡史,展正义还发现更早之前,清朝末年的时候,有个贬到这里的官员信奉佛教,在当地传教,结果不到半年暴毙而亡,说是信仰当地教派的村民杀害。
视线定格在“黑月教”,展正义用红色墨水笔划上一个圈,皱起了眉头。
这个和月有关的教派肯定和乌舍镇有关,但是乌舍镇的村志他根本摸不到,也没人能帮他,村里更是抗拒外来人士。
忽然想到来之前搜罗到的资料,展正义赶紧起身翻柜子,将资料都翻出来摆在最上面,坐回座位,展正义重新看着这一些诡异的习俗和信仰,直觉告诉他这是不容忽视的信息。
“将婴草与羊rou剁碎混合,塞入未足月的婴儿腹内……”
展正义看完换婴的最后一页,确定了这就是个不入流的邪教。
教众似乎相信婴草里寄宿着神的眼睛和灵智,将婴草喂给孕妇,生出来的孩子有可能是神使,特征就是婴草入腹不死。
“换婴”就是“欢迎”的谐音,寓意迎神使,换婴失败的婴儿,埋在家宅附近就可以长出婴草,「见婴草则上神赐孔福」,这户人家就会被神庇佑。
展正义总算是知道村里为什么人数一直不见长了,肯定就是被这邪性的习俗害的。看完之后,展正义依然不太敢相信。
但想起他之前在每村每户院子里看到的紫色婴草,再联系婴草是怎么长的,即使不相信,展正义心里还是一阵发寒。
新中国都成立了,想必这些事情早就被取缔了……那些花已经只做观赏用了吧。
展正义如此安慰自己。
他接了杯咖啡,坐在沙发上,头又疼了起来。
总觉得自己呆在这种Yin森的地方都折寿,早知道就不该接这个位置,听爸的直接去上海就好了。
展正义还在休息,门被敲响了,展正义不耐烦道:“干什么?”
马玮直接在外面喊:“展总!出事了!”
“咔!”
杯子砸在地上,咖啡流了一地。
展正义心也碎了一地。
展正义和马玮戴着头盔马不停蹄地往事故现场冲。
到现场之后,副矿长已经在了,显眼的红色安全帽让两人一下就看见了他。
展正义冷汗直冒,自从到矿场后心就一直跳个不停,从入口到这个矿井起码有半个小时车程,将近三十度的温度,展正义浑身发寒。
展正义咽了咽口水,看向副矿长,“情况怎么样?”
副矿长摇了摇头。
“人是从副井下去的,入口已经堵死了,整个横截面下沉了一米多,这附近也不安全,已经派人去主井看了。”
马玮擦着汗,脸色发白,看着不远处已经凹下去一大块的地面,颤着声音问:“几个人啊?”
“两组,八个人。已经派人去通知家人了。”
展正义问:“这次事件又是什么原因?”
副矿长脸色变了变,支支吾吾地说出了真相,“岩层松动地很厉害,技术组没注意。”
一个戴白帽子的人冲了过来,还离个十几米远就大声喊:“主井还没塌!”
展正义猛地站了起来。
“赶紧营救!十天之内必须把人找出来!还有,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