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白也不知道自己那隐秘的欲望是从何开始的。
一开始这是单纯的看着顺眼,被那双shi漉漉的绿眼睛瞅着,便把这一只小狼崽给揣回去了。
好歹是千山岭的苍云碧水狼,血脉尚佳,便定了主仆契约。
可那狼崽实在太小,虽然生来便是筑基上下,却不会用体内的灵气。李秋白只得自己寻了妖兽修炼的法子去教它。
百年后李秋白突破元婴,李澜修为水涨船高到了金丹大圆满。
那白狼一身白色皮毛油光水滑,紧绷的肌rou依稀可见,身形矫健,威风凛凛。
妖兽化神才可塑造人形,有的会去寻找化形草服用以提早化为人形。
本来,李澜也应如此。
不想在友人携带幼子来访时,孩童顽劣,看见大狼竟摸出一颗报废的化形丹。李秋白与友人闲聊之际,那孩童穿戴父母给的法宝,硬生生给李澜喂下丹药。
那顽童笑道:“刚好拿这畜生试试药。”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里浸着纯粹的天真与恶意。
主仆契动,李秋白霎时感应到了,冰寒了眉眼,他匆匆赶到洞府外,那友人也知大事不妙,冷汗淋漓地赔礼谢罪。
那顽童见李秋白出来,还洋洋得意道:“我给这畜生喂了化形丹,成了么化形,失败了么不过一个畜生,再找一个便是……”
那人头发都要竖起来了,修士不易得子,宠着惯着出了个小魔头,不想竟到了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地步。
他忍痛一掌拍去,对李秋白抱拳道:“犬子顽劣,定严加管教……”
那孩童无法无天惯了,吃了痛,恶狠狠地盯住父亲,道:“竟敢打我,不过区区畜生,我要告诉母亲……”
李秋白冷漠看向那孩童,心底不渝。
自己的东西,是那么好动的么。
他淡漠道:“令郎口出狂言,顽劣不堪,既然舍不得管教,不如由我代劳吧。”
说罢,不待友人反应过来,抽剑横空一劈。
一道凌冽剑气打在护身法宝上,金光一闪,随即破裂开来,飒飒余风气势不减,狠狠抽在孩童身上。
小小身子倒飞出去,那友人慌张闪身抱住,小童哇得吐出一口血来,眼底是藏不住的怨恨和恐惧。
他声音尖利:“父亲,他打我!你要帮我打回去!”
那友人愣住,深深佝偻下腰,仿佛第一次正眼瞧他这孩子。
他沉声道:“真人见笑,是在下管教不周。”他掏出一株灵植,闭了闭眼:“……此为赔礼,或可救真人爱宠性命。”
言罢深深一揖。
孩童惊慌地瞪大眼睛。
李秋白抱起开始咯血的李澜,回到山洞,并未理会友人的道歉,漫不经心想着……
他这友人,大概是不会再来了。
那伤不好好治,可会留下终身的病根的。
不过,那又怎样。
罪有应得罢了。
炼废的化形丹,化形草的成分少得可怜,药性暴虐混杂。化形另说,李澜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动了他的东西,理应付出代价,哪怕只是他的一条狗。
将灵植塞到李澜口中,醇厚凛冽的灵气涌入李澜经脉,带去刀割般的痛感。但他也知那是救命的灵气,强忍着接纳那股灵气。
暴虐的药性终于还是臣服在冰冷的灵气下,经灵植药性调节,在经脉中沿正确的通路流淌。
给李澜梳理完,灵力消耗倒是不大,接下来便看他自己能不能撑下去了。
微叹一口气,又想到友人所说爱宠,却觉得自己对李澜怕是怀有爱子之心,如父如师地养那么大,教以道理,传以功法,结伴同行百余年,自是感情深厚。
想到这,又不免有些怔怔。
回过神细看,好在破碎的内脏开始修复,皮肤不再渗血,黏腻的ye体自从皮下冒出,飞速构成一具rou体的雏形。
他收回手,施一道清洁术,阖眼调息。
不知过去多久,他似有所感,垂目看去。
李澜似乎还没能适应新的身体,趴伏在地,四肢软绵绵地使不上劲。
可能是化形丹药力不足,他的化形没有完全。一头毛糙的白发,头顶竖着两只尖尖的耳朵,尾椎下连着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眼睛绿森森的,莫约是做狼做惯了,脸庞凶巴巴的显得有些扭曲。
手指甲、脚指甲长而尖锐,是漆黑的颜色,皮肤倒是异样的苍白,淡青的血管在玉白的皮下勃勃跳动,纵横交织。
如同一只人形的狼一般,野性未泯。
他看到李秋白,耳朵便往后拉,尾巴疯狂摇起来,委委屈屈四肢并用爬到李秋白怀里,死死抱住,喉间发出委屈的呜咽。
这是狼形时他撒娇的方式。
一般这种时候李秋白会很矜持地撸一会儿毛安慰它。
矜持是因为,根本不需要追着去,李澜自己会很自觉地粘着他,他不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