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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用尸骨和血流堆砌起来的辉煌宫殿,既标志着大秦帝国的繁荣和武功,亦标示着大秦帝国的暴政。
大秦律又规定,镇守边疆的大将非得皇帝召见,不得擅自离开岗位,更不得擅自回京,有要事当遣信使回报。违令者,视其情节轻重处于刑罚,轻则削官免职,重则处于极刑。
一队黑甲骑兵如狂风一般冲进了天京城,蹄声轰隆地朝着天圣宫冲去,沿途的禁军无一人敢拦住这队骑兵。
孟起带着十八骑黑骑近卫在宫城里狂奔,他高举着天赐宝刀一路向秦皇的寝宫冲去,清脆而急促的马蹄声敲碎了皇宫的安宁,盖过了淅沥的雨声。
他手下掌控的,是北疆二十万边防大军。北疆大军虽然数量不多,但北疆大军常年与胡虏交战,战斗力在大秦帝国首屈一指。有人甚至断言,北疆二十万大军,战斗力可抵大秦帝国全国百万大军中另八十万合起来的战斗力。
因为那把金刀,是秦皇为奖赏其战功,亲自赏赐的所谓上可斩昏君,下可斩奸臣的“天赐宝刀”。
天京城,大秦帝国国都。
他虽离朝数十载,但是一直以来都在岭南这民众最野蛮,治安最混乱的地区默默地协助大秦帝国维持在这一带的统治。若不是有岭南宋家这一金字招牌,岭南的暴乱至少会提前五年!
因为领头的,是大秦帝国名将,本应在北疆筑城墙防御胡虏侵袭的孟起孟将军!
谁也不知道天圣宫凝聚了多少百姓的血泪,谁也不知道修建此宫殿耗费了民间多少财力物力,有人甚至断言,天圣宫的每一处基脚底下,都埋着至少百名百姓的尸骨。
“哦?孟起回京了?朕怎幺不记得给他下了召见的旨意啊!他是走过来的,还是骑马过来的?”
宁照蒿道:“打扰了圣上安息,小蒿子死罪。只是此事非同小可,是以小蒿子不得不为之。禀圣上,北疆大将军孟起,星夜赶回天京城,如今已经闯进了天圣宫,正往养心殿方向赶来。”
“尽人事,安天命吧!”岭南宋家的当代家主,曾与嬴圣君一起打天下,被册封为国公之后却挂印还居岭南的一代猛将,武功本应震烁天下,却因立誓不踏足江湖,因而从未被算作江湖高手的宋无在接到秘报后长叹了一句。
但是仍没有一个禁军敢拦他,甚至当他冲进天圣宫的时候,宫城的御林军本准备上前拦阻喝问一下的,但当看到他手中那柄金刀之后,全都畏缩地闪到了一边,任他冲了进去。
五月二十九,午夜子时三刻,雨。
“回圣上,孟起带着十八骑禁卫,自城门处一路狂冲而来,手持天赐宝刀,禁军和御林军皆不敢挡。”
大秦律法,天京城内一过闭城门的时间,除禁军及信使之外,任何人皆不得纵马狂奔,违者斩杀。
接着对那侍卫耳语几句,那侍卫应了是声,飞快地跑开了。
“将消息传给岭南镇抚使,让他早做准备。唉,流民势大……”宋无抬起头,看着窗外绵绵的细雨,无限惆怅地叹道:“谁说百姓便如蝼蚁?当蝼蚁团结一致,便是高山也可掏空!圣君啊圣君,你老糊涂了……”
宁照蒿理了理衣服,看着站在大门边的两个小太监轻咳一声,两个小太监马上知机地打开了殿门,宁照蒿一脸谦卑地弓着背走了进去,穿过殿内大堂,对着一面屏风后的一扇朱红大门谄声道:“圣上,您歇息了吗?小蒿子有要事禀报。”
秦王寝宫“养心殿”外,手持拂尘,正侍立在殿外檐下,长得白白胖胖,干干净净的大内总管宁照蒿,在听到一名飞奔而来的大内侍卫禀报之后,皱起了眉头,暗忖道:“孟起这家伙居然有命回来?”
“好大的胆子!”秦皇嬴圣君的声音急促起来:“竟然挟朕赐宝刀之威违法乱纪!他孟起真是越来越狂妄了!真以为朕老了,就可以无法无天……咳咳……”秦皇一口气没接上来,大声咳嗽起来。
烧了天圣宫,烧了嬴圣君的陵墓!
论起打仗的本事,孟起比起掌管全国兵马的现任大将军王贲来,不知强了多少倍。
天圣宫,古往今来天下辉煌的皇宫。
而孟起这次回京,并没有得到秦皇的旨意,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他都是犯了死罪。
门后传来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是照蒿啊!这幺晚了,有什幺事吗?”
而孟起现在在夜半于天京城内横冲直撞,凭的并不是他的军功和声望。
没有人愿意用自己的脖子去试一试天赐宝刀是否锋利。
尤其是近三年,嬴圣君在追求长生之道的同时,大修陵墓,并不断扩建本就已经奢侈过度的天圣宫,弄得天怒人怨,许多人心中不断翻滚的一个念头便是——
一个娇柔的女子声音传出:“圣上您别动气,想那孟起一定是在北疆只手遮天骄横惯了,把这国都也当成了他的跑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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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宫跑马,这又是一项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