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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突然开口了。费迪莫名其妙地转过头，发现他不是对着自己说话。
一直没吭声的鲁伯特口吻有点酸溜溜的：“你以为你还能射中吗，神射手？”
费迪站了起来，朝青年的脸比划两下飞镖，直直一甩。神射手的第三支飞镖也抵达了柔软的目的地，青年摇晃了下，费迪以为他要倒下了，但没有，他还站在那里。过了几秒，他垂下脸，呕吐起来。
“双倍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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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迪转头看向乌鸦，乔适时地将镜头给上，青年仍跪在地上，一手捂着眼睛，牙关紧咬，唇角聚着小团的唾液白沫。显然这个姿势十分不便，费迪捏着飞镖，转来转去也没找到便于瞄准的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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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照做了。”费迪惊奇地说，“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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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镖游戏以费迪的绝对胜利告终。乌鸦吐了些胃液和少量的食物残渣，就再吐不出什么了，鲁伯特走过去，想把他带回镜头前，一握之下，猛然感受到青年手臂肌肉群潜藏的分量感。
音器记录下他一声声剧烈的喘息，其中夹杂着牙齿打颤与干呕的动静。
“去你的。”费迪已经尝试蹲在地上瞄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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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鲁伯特的目光像要把乌鸦盯出个洞，“说不准是他脑子有毛病。”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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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伯特与费迪又一次看向乔，后者瑟缩了一下。
飞镖游戏时那股莫名的冲动感又涌了上来，鲁伯特倍感烦躁，转头去看电脑屏幕。聊天室聊得热火朝天，让他稍感宽慰，再仔细一看，却满不是那么回事。
“你他妈是怎么做到的？”
“费迪，把你的药拿过来，叫人清醒的那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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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二人跟着看去，费迪试探着先开了口，“抬头，把手放下。”
这是个练过的。鲁伯特本能地警惕起来，边走边观察乌鸦的脸。后者神色有些涣散，一路踉跄着被轻易地拉回到镜头前，自始至终没有展现出反抗的意愿。
一条条看下去，鲁伯特反倒笑了起来。这不是个好兆头，费迪想提醒鲁伯特保持冷静，刚张嘴就被抢了先：
鲁伯特拉来一把破旧的单人沙发椅，在镜头前从容地坐下，伸手一把将乌鸦拉入怀里，拔掉了他脸颊与肩颈处的飞镖。青年又一次痛苦地战栗起来，鲁伯特感受了一会儿，舔舔下唇，捏住刺在他眼球内的一支飞镖尾翼，浅浅抽送了一个来回。
音响里传出机械音播报，一条扎眼的红色留言出现在屏幕上，意味着有人送了个价格不菲的礼物。费迪笑容满面，“多有眼光啊！”
这关头不与他对着干为好，费迪耸耸肩，嘴里咕哝着“别太过分”、“我才是打靶冠军”，还是老老实实地去货架拿药瓶与注射器。
鲁伯特揣起手臂看热闹，“妙极了，不如你跟他商量商量，就这么说，‘我会让你死得痛快点，让我再扎一次你的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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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太疼了。”费迪笑着转过脸，向镜头解释道。
“我还有一次机会，”费迪在镜头前把玩着手上的飞镖，“告诉我，你们想看我投中什么地方？”
“哈，”鲁伯特干笑了一声，还没来得及笑第二声，眼睛越瞪越大，他看到青年摸索着扶住身后的水管，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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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的演员”“显然这是假的，他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痛”“他甚至没出声”“他没法出声，新来的，他做过手术”“这血的颜色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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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迪大笑起来，鲁伯特张了张嘴：“见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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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来。”
“他的右眼”“大动脉！”“你的飞镖是在哪儿学的？”“你们应该脱了他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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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觉得他说不定会听话……”乔耳朵发红，从摄影机里望了望神色痛苦的青年，没来由地冒出一句，“他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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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只眼睛。”
乔对跪在地上的青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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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效，是吗，你们认为这是演员和特效？”
“站起来……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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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鸦垂着脸，湿透的额发黏在眉眼间，汗水顺着脸侧滑下去，一滴又一滴砸在外套上。听话点儿，脑子里的声音在剧痛中又一次响起，他慢慢放下遮挡眼睛的手，抬起了头。